算下来,已有大半年未曾喝过封老头的不忧酒了,这会儿被香味勾的飘飘然,平安已迫不及待想尝尝石板下的味道。
肩上的伤还未痊愈,好在她腕上的劲道非比寻常,仅一只手便掀了开来,边上的伊鹿佩服得“卟丝!卟丝!”直叫。
“不……死?不死好,回头我跟封老头说说,让他喝完了千坛酒也别死,这样我长大了又老了也能常常喝到不忧酒……”一边不着边际的嘀咕着,一边探下脑袋往下张望,只见底下黑漆漆的一片,是个口子不大但极深的石洞,平安伸出手往里边探了探,空空悬悬,仅能触到冰凉的石壁,而从洞中钻出的酒香愈发浓烈,像千万只小爪子般挠着她的舌头,她抓耳挠腮干着急。
伊鹿瞧着她的样子,又是好一阵大笑,平安没好气的回头瞪了她一眼。
这一眼把伊鹿吓得一个趔趄,直直的往后坐倒,脸上的笑瞬间换成了无辜的惊惧。、
“哎,你又这样,我是鬼吗?”平安到现在都莫名奇妙,伊鹿怕她什么呢,她个头没伊鹿高,年龄上也比伊鹿小几岁,至于武功,面前的伊鹿可不是一个普通人!
伊鹿见平安唉声叹气,揉了揉屁股又凑了近来。
平安拿她的反复无常没脾气,比着手势告诉她要想喝到洞里的美味,就得找到一个适当的容器。
伊鹿很快领悟,她做了一个“这个简单”的表情,一转身也不知从哪个石堆下抓出一个粗陋的石碗,石碗虽不中看,但碗沿上却有两个小孔,伊鹿解下自己的腰带,从中抽出两根细线并两头系牢碗孔往洞内放下。
平安看的眼睛都直了,原来伊鹿的腰带是由一根细长的线叠缠而成,那线说不出的古怪,颜色深灰,不软不硬,还有些许弹性。
“真好玩!”平安拿起余在地上未放下去的细线把玩着。
伊鹿一边忙着往下放碗,一边抽空瞅了平安一眼,忍不住噗嗤一乐,眼神像在说:“真是贪玩的小女孩!”
“葛啦!”伊鹿感受到手中的碗触到了水面一样的存在,欣喜的大叫了一声,接着凭手感将碗灌满再往上扯线。
平安急不可耐的盼着,那酒香随着碗的接近扑面而来,实在馋人!
然而当酒提上来时,平安“啊!”的一声吓得如之前伊鹿一样往后坐倒,只见那碗里一片血红,犹如刚从人体上流出的新鲜血液!
伊鹿倒没被吓住,只咦了一声便若有所思的端起碗陷入沉思,一脸的想不通之色。
“好吓人,我不要喝,我要回去。”平安爬起来,转身便走,她可不是怕血,她只觉得古怪,这段时间的经历已让她对所有古怪的事物心存余悸。
许是走的太急,刚迈出第二步竟被脚下的石头给绊倒了,而倒霉的是腹部的伤口刚好顶在了一块尖石上,尽管里边裹了紫蜜球壳,这会儿仍能感到阵阵钝痛,向来怕疼的平安眼泪随即倾涌而出,这泪水里包含着太多的委屈,她并不爬起来,只翻了一个身忘形的躺着嚎哭:“我招谁了,老天爷我招谁了……要这么对我!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葵国,回平安馆,我要回去,呜呜……好痛啊……”
伊鹿的思绪被平安的哭声给打破,她虽听不懂这小丫头在嚷什么,但见她哭的伤心极了,也莫名的难过,她想哄平安开心,便端着碗走过来递给她。
“干什么,不要,我不要,你走开,你们这些怪人,全是怪人!我要回葵国,我只想做我的小百姓,呜呜……”平安哭的歇斯底里,双手乱舞着。
见碗里的酒洒出了大半,伊鹿直叫可惜,她自顾自将碗中之物一饮而尽,喝完之后吧唧着嘴巴意犹未尽,但当她走回洞口打算再来一碗时,忽然,天上下起一阵石雨,大小石头朝着她嗖嗖的兜头砸下。
这阵石雨波及到了正哭的昏天黑地的平安,她哽咽着坐起身,往四周一看,原来她跟伊鹿不知何时被一大群猴子给围住了,那些猴子个个面目狰狞,处在癫狂的暴怒状态,手中挥舞着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