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
刘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不过旋即他又将声调压了下来,如今正在山林行军,四周不知道有没有胡虏的斥候。
“记得那几年大旱,田地都干的狠,太硬了刘管家舍不得出借耕牛,没办法为了不耽误农时,最后家里的田地都是我跟阿爹两个人轮流耕的。”
“都是你和你阿爹拉犁耕田的地?”
“那刘管家也太坏了?”
刘义真笑了笑,面朝黄土背朝天,这个时代农民就是这样的辛苦。
“话说你们帮地主家种田,他们都不借耕牛么?”
刘义真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自然不是!”
刘乞用力将刘义真往上托了托。
“大父在的时候家里经商做点小生意攒了不少银钱都用来买地了。”
“阿爹是长子分的田地多。”
哦。
原来刘乞家以前还是自耕农。
“也不怪刘家不愿意借耕牛,田地干太费畜力。”
“不过要是与世家大族作佃户,那收的租子叶也太高了,若是几年没有风调雨顺,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刘乞这时似乎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也跟着笑了起来。
“二公子你知道那时候我们村的地大都是哪家的么?”
“刘家么?”
听刘乞刚才提到刘管家,这个时代奴仆大都随主姓,主家自然姓刘了。
“哪个刘家?”
“刘牢之?”
刘义真想了半天这个时候姓刘的世家大族,有倒是有,但居住在京口的不多。
老刘那个时候倒还真住在京口,可以自己大父是个败家子,传到老刘这一代时已经没什么家藏了,自然不是什么地主大家了。
“是刘仆射!”
刘乞没有墨迹,直接将答案说了出来。
“那个时候末将真的是恨死他了,去年刘仆射去世,末将还暗地里乐了半天。”
“唉!”
“现在想想,要是刘仆射安在,如今关中也不至于这样!”
刘穆之么?
对于姓刘的仆射刘义真还真不知道是谁,可刘乞后面已经说的这么明显了。
“生死无常。”
刘义真也叹了口气摇摇头,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
说句封建迷信的话,经过司马家两晋一百多年来的折腾,这个时候天命还真不在汉家。
就连刘乞都能看出来,要是刘穆之能多撑几年,说不定老刘有更多的精力来对付北方,趁着北方混战的时候彻底拉大两边的差距。
可惜时不我待啊!
刘穆之一死,老刘回南方之后陷入权力争夺的漩涡,已经分不出精力再来管北方了,而如今晋人也彻底失去了往后南朝三百年最好的机会。
“换个人来背吧!”
刘义真听刘乞喘气的声音越来越大,知道他有点体力不支了,也没有逞强要自己下来走,只是吩咐换个人。
“不了二公子,过了前面的山岗就一路平畅,可以直接骑马了,末将还坚持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