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他越觉得顾蕊是个女的,不然,为何他们大男人家都在傍黑到村前河里洗澡,偏偏顾蕊不呢?不仅不跟他们一起,还得关上门在自己屋里洗?
为何顾家有两个茅厕,其中那新盖的是顾蕊专用?
听陆凌风说顾蕊有洁癖,不喜与别人共用。
先前他倒是信了,现在他越发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顾蕊,恐怕不是他的表弟,而是表妹吧?
他为自己这个发现雀跃不已,如此一来,他可要好好谋划一下了。
是夜,顾蕊颇有些心神不宁,贴烧饼一样睡不着,怀疑孙禄寿这东西很有可能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只是苦于没证据,她也不能轻举妄动,但这是个大祸患,迟早会出幺蛾子,她要想个招儿拿捏住他才成,可不能被孙禄寿到时候反咬一口。
只是用什么招儿呢?
陆凌风睡在地上,听着床铺上翻来覆去的声音,知道顾蕊没睡,就问,“你怎么还不睡?热得吗?”
入了伏,白日里跟下火一样,夜里也不觉得凉快。
这屋子有低矮,也用不起冰,只能干熬着。
顾蕊听见他问,心情越发烦躁,没好气道,“关你何事?睡你的吧。”
陆凌风蹭了一鼻子灰,无辜地摸摸鼻子,不再做声。
他也不知道为何顾蕊对他爱答不理的,回想了一遍白日的行径,似乎也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啊?
这小脾气,跟姑娘似的,说来就来,弄得他防不胜防啊。
第二日起来的时候,陆凌风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上山砍柴了还是找个地方练拳去了,反正每日几乎都这样,顾蕊都习以为常了,也不去找他。
但昨夜没睡好,她有些恹恹的,眼下一片黑影,勉强起来穿上外衣,她拖着微微沉重的步子出了屋。
孙禄寿从灶房一见她出来,刺溜一下窜出来,蹦到她面前,涎皮赖脸地笑,“表弟起来了?我去给表弟打洗脸水去。”
望着孙禄寿殷勤的背影,顾蕊越发疑窦重重:这王八羔子到底知道还是不知道啊?是因为她许诺好好干以后有好处,还是发现了她是个女儿身了?
疑问在她脑中不停地盘旋着,顾蕊面上却淡定如常,并没有说什么,由着孙禄寿把水盆端过来,她洗漱一番,就去了堂屋。
孙翠香两口子也老实许多,帮着咏梅把早饭做好,还端到堂屋去。
咏梅看着哥嫂懂事了不少,就分给他们一些饭菜,叫他们去灶房里吃。顾蕊也没说什么,她说过,家务事交给咏梅的,自然不会再做干涉,只要孙翠香一家不生幺蛾子,她不在乎多添几双筷子。
只是早饭吃完,也不见陆凌风踪影,顾蕊有些不自在起来。
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往常他天天在跟前时,她还有些烦他,可现在一顿饭不见,她竟然担心起他来了。
难道这就是日久生情?
她甩甩头,把这种想法给按下去,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都哪儿跟哪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