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了,车队找了个地方歇息,架上篝火,吃了点东西,便去睡了。
隼翎睡在弘烨的身边,弘烨看着天边,手紧紧握着,他很想听一听父亲留给他的话,但是又怕,这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件东西,这是一次性的,他想自己独自一人享用。
“怎么?睡不着?”隼翎在弘烨身边问道。
“恩,哥,你给我讲讲父亲的故事吧。”
“好。”隼翎换了一个睡姿,背着弘烨,说道:“我就告诉你我怎么成为父亲儿子的吧,这个我一直没给你说,藏在心底。”
“其实我出生在一个小国家,在我八九岁的时候,这个国家被敌国灭了,我和我的亲生父亲成为了奴隶,母亲死了,很屈辱的死去,我还有一个妹妹,身体脆弱,生病了,没活过来。”
弘烨听着,可以听到隼翎的语气有一丝哭腔。
“我和我的父亲被带到角斗场,我的父亲刚到便被驱逐上场,与野兽搏杀,和我父亲一起的一共有十几个,一个都没活下来!死了,全死了。”
“我因为年幼被带去训练,非常残酷,我们每天住在阴暗发臭的牢房里,还充满了腐臭血腥味,我每天都要练习搏击打斗,每天都死好几十个人,有能力的被带走,没有能力的留下去与野兽搏斗,有时还要互相残杀。”
“很可惜,我没有能力,我留了下来,我上过一次场,我侥幸活了下来,我一直在那里呆了半年,就是这短短的半年,让我明白了这地方没有人性,这地方充满杀戮,这地方是地狱!”
“直到义父领兵出征这个国家,来到了这里,义父将我们集结起来,义父看着我们走了一圈,来到我身边,我低着头,我看不到义父的神情,当时我想那应该是冷漠冷血的吧,然后我感觉到一只大手放到了我头顶,我受到了刺激,我当时像一只小野兽,我狠狠的咬住了那只手。”
“然后我看到了义父的表情,那是难过,那是疼爱,那就像是看到自己孩子被欺负的表情,这我只在我父母脸上看到过,我害怕的松开嘴,因为害怕,我哭了起来,越哭越害怕,我感觉到独身一人,身边都是刀枪。”
“义父笑着摸摸我,说道:不要哭,哭不会让别人害怕,只会得到别人的嘲笑和可怜。然后义父搬来了食物给我们,在角斗场的时候,我想过,谁要是对我好,我就永生报答他,然后我就死死的缠着义父,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跪着恳求义父收我为子,或许是因为他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我想有个依靠吧,但你知道吗,当时义父不过二十多,我当时十岁,这很可笑,但是我不后悔。”
“结果便是义父收我为义子,我一只跟了义父三年,三年后,义父离去,义父二十八岁,我十三岁,如今你十六岁,我已经二十九岁,你要挡起义父的担子啊,我会替义父照顾你。”
然后沉默无声,只是隼翎的双眼通红,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弘烨紧闭双眼,一滴滴泪珠顺着脸颊流。
夜入深夜,水洋起身来到弘烨的身边,手放入弘烨的怀中,拿出装着戒指的盒子,拿起弘烨的一根手指,用一根细如发丝的针刺进去,慢慢手指冒出一股红色,慢慢变大,水洋将血沾到戒指上的宝石上,将戒指给弘烨戴上,水洋看着沉睡的弘烨,轻声说道:“祝你做个好梦。”
然后离去,离去时口中喃喃自语,像是在念叨什么咒语。
戒指上的血液慢慢渗透入宝石,宝石中出现一个个极其细微的文字在宝石里运动,然后有序的结成一条条锁链,锁链渗透出宝石外壁,攀延在弘烨的手指上,慢慢渗入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