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小黑屋,但其实是有窗户的。
除了晚上,平时倒也不黑,只不过那窗户是被钢丝死死的做过防护措施的,原因大概是为了防止被囚禁的孤儿逃跑。
很快,帕皮特就被带到了这水泥屋子之前,绅士从右手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来,找出了其中一个画着伊苏头像的银钥匙,插进了钥匙扣,厚重的铁门就“支牙支牙——”的打开了。
帕皮特被绅士拽到了屋子里。
里面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和地面连在一起的伊苏雕像——那是伊苏的经典造型之一:左手前伸朝天,右手食指指天,头戴光环。
雕像在窗外午后的阳光直射下到真有几分神圣。
绅士蹲了下来,用手轻抚帕皮特流泪的脸颊,说道:“孩子,当上神为你关上门时,上神会怎样?”
“会打开一扇窗,先生。”帕皮特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孩子,你的贪婪就是门外的世界,上神会为你关上这扇门。”说着,绅士看了一眼身后的铁门,又说道:“爱和美德就是那扇窗,上帝为你打开了这样一扇窗。”绅士指着那扇窗接着说道:“你应当在窗前向上神好好反省你的贪欲以及堕落,你会好好反省的,对吗?”
“是的先生,我会的。”帕皮特接着用祈求的语气说道:“先生,如果我提前反省好了,能不能早点放我放出来?”
“当然,如果你的忏悔得到了原谅,上神自然会放你出来。”绅士回答的很确信,说完他又用手擦了擦帕皮特的眼泪——幸好他没想过用他那绣着花纹的丝绸手帕来擦帕皮特的脸,否则他会就发现自己左上衣兜里的东西全没了。
然后绅士离开了这个有些潮湿的小屋,临走前不忘把那铁门重重的关上了,只留下帕皮特自己抽噎。
帕皮特想到了很多之前要求背诵的圣典中的句子,其中有一句,成了帕皮特现在的救命稻草——“只要你敲敲门,我就会回应你。”
平时帕皮特天天朗诵这样的句子,不自觉中已经把其中的话信以为真——尤其是在眼下这种绝望的情形下。
况且还有伊苏的雕像在一旁,帕皮特没理由不试一试圣典中的方法。
帕皮特站在门口敲了又敲,直到敲得无名指都肿了起来。
帕皮特觉得这样不行,又想起《圣典-马大福音》中的句子——“只要你呼唤我,我必拯救你。”于是帕皮特改成一边小声默念“上神伊苏”一边敲门。
也不知过了多久,帕皮特敲得实在是累了,就靠着门坐着睡着了。
然而就在他睡着后不久,那伊苏雕像竟然流下了黑色的“眼泪”,那些黑色液滴迅速的朝帕皮特奔去,顺着帕皮特的耳朵钻了进去,这奇怪的一幕被没有任何人看到。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凯尔特族青年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来,背上还背着一个小背包——里面是满满的战果。
青年在花园里左顾右盼地走了一会儿,最后来到了一个小屋子面前。
那小屋子不仅门是由很厚重的铁铸成的,就连窗户都加了防护网。
凯尔特青年觉得这里肯定有很值钱的东西。
青年用开锁器去开门,平时青年几秒钟就能打开一扇上锁的门,但是这扇铁门,青年废了好几分钟、掰断了七八个开锁器,却任然像青春期的粉刺一样顽固。
不过青年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个钥匙串——正是上午那绅士用的那一串。
青年用这些钥匙一个个地去试,有的插不进去,有的能插进去但是拧不动,有的是拧得动但是打不开,终于在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后,铁门“支牙——”的打开了一条缝,青年一看,这门竟有十多厘米厚,就更好奇里面会是什么东西了。
青年缓缓地打开铁门,一个孩子的后背由于失去了铁门的依托,靠在了青年的小腿上。
青年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孩子——这是刚才那个哭泣的孩子!
青年看他就这样被独自关在这小屋子里,又如此的骨瘦如柴,就起了恻隐之心。
这时帕皮特醒了过来,发现了青年,而且看到门已经打开了。
当时天色黑暗,没有看清青年的脸,就以为他就是上神伊苏,听到了自己的呼唤,来拯救自己了。
于是帕皮特对着青年连连磕头嘴里还不断地说着:“感谢上神大人!”
青年是凯尔特族,凯尔特人并不信奉伊苏,而是信奉他们的“黄昏之神”阿祖拉。
青年听到这个孩子在感谢所谓“上神”,就赶紧命他停止,说道:“你要感谢就感谢‘黄昏之神’阿祖拉吧,是她指引我找到你的。”
帕皮特听到后,以为“黄昏之神”阿祖拉是比上神伊苏权利更大的神,就改口感谢阿祖拉,可是由于口渴,帕皮特的嗓子很沙哑,细心的青年就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银质杯子,去公园的水池里盛了些水,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块儿肉干儿,一并递给了帕皮特。
帕皮特接过水一饮而尽,又一口就把肉干塞进了嘴里——这是帕皮特自去年圣生节以来第一次吃肉。
心满意足的帕皮特不断地扣头表示感谢——虽然这时候帕皮特已经看清了青年的面貌——是上午的那个贼。
不过帕皮特还是忍不住扣头——它实在是太感谢这个青年了,因为刚刚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青年进屋搜索一遍后,没能发现任何可以带走的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就打算离开了——他今天已经是收获颇丰。
不过,看着坐在地上的瘦弱的帕皮特,青年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