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把刚要回暖的天又淋了回去,下过雨的初夏跟春天气温没什么两样。
昨晚睡到一半祁三被冻醒了,起身又把前几天收起来的厚被子拿出来盖了一夜。
她在屋里都这样了,可想而知山洞里那位没被子盖,身下只铺了一层干草的男人是个怎样情形。
衣服穿好以后,祁三跪坐在炕上摸索着把被子叠好才下炕,随后又摸索着去桌边点着了煤油灯、
小小的一撮火苗,让漆黑的屋子里有了昏黄的光。
她端着煤油灯进了厨房,把煤油灯放在灶案上开始做饭。
简单熬了点白粥,热了两个杂面馍馍,四个窝窝头,凉拌了个咸菜丝加野菜。
想起那个男人昨天刚醒,祁三还另外给他煮了四个鸡蛋。
前两年由于打仗山下群众兵荒马乱他们生活在山上的还好,野菜加粗粮,肚子倒是没饿着。
饭做好,简单吃完,把家里的鸡和猪喂上祁三才找了个背篓,装上饭跟草药的同时还不忘把早上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棉袄拿上。
趁天还蒙蒙黑做遮挡她出了家门。
村里人遵循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法则,这个时辰村里男女老少都已早早醒来起了床,由于昨天下的那场大雨现在地里湿滑村民们倒是没去下地,只是不少闲不住的老头会背着手去地头上转一圈,看看庄稼才会安心。
来往村民见到祁三难免会跟她打招呼,关心一句背着背篓干啥去。
她统一回答,去后山摘点野菜。
心里想的却是救了一个陌生男人这种事,得捂住,不然对这个村子来说肯定平地一声雷,大人小孩都得来凑热闹。
带着不少长辈小心点的嘱咐祁三进了山。
由于昨天那场雨下的不小,山里道路满是泥泞,难走极了,就算她早已走惯,也还是用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才走到山洞处。
幸亏在半山腰,要是再往下,估计回去天就得黑。
昨日的雨水把山洞口挡风遮雨的棒子杆淋了个彻底,湿滑的棒子杆比起之前沉了不止一倍,费了点劲儿祁三才把山洞口的棒子杆挪开。
然后她背着背篓走进山洞。
早已醒来的男人保持着昨天祁三进来时的靠躺姿势,懒洋洋的倚靠在山洞岩石壁上,听到动静正侧头看向洞口。
四目相对,片刻无言。
最后还是祁三注意到男人嘴唇干裂,主动开口问道:“没水了吗?”
像是随意闲聊,问完不等男人回答她便朝洞中那块巨石走去,等她走到巨石旁伸手摘身后背篓时看了她半天的男人突然开口:“凤谨言。”
祁三弯腰放背篓的动作一顿,直起身才转身看向男人,像是没听清他刚刚说的话。
“凤谨言。”说出这个名字凤谨言看那村姑只是扬了下眉才又道:“我的名字。”
“哦。”祁三点头,以示明了,为了礼貌她回道:“我叫祁三。”
祁三这平淡反应让凤谨言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