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枪声在林中响起,惊起鸟儿无数。
不久,被血腥味引来的祁三站在前面椅树而坐头往一边垂下去的男子三米远的地方,止步不前。
提醒着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她转身,想哪来的回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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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微风轻抚过山林,四月的天还是有点微凉。
祁三挎着个竹编篮子悠闲的走在山路崎岖的小道上,她时不时伸手从身边路过的低矮野果树枝上摘几个野果下来,边吃边走。
小路两旁野草叶上的露水沾湿了脚下黑色布鞋,她也浑然不在意,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继续往前走。
在太阳升起露水消散之前,她停在了这次的目的地——山洞入口处。
进洞之前,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她才伸手拨开山洞口除了能遮住山洞里的光外并无其他用处的棒子杆。
山洞不大,是她刚来这儿不久,某次在山里躲雨时发现的。
光照进洞里的那一刻,在山洞靠墙半躺的凤瑾言忍不住抬手遮了一下眼帘,几天不见光的眼睛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光,才把手放下来。
听到脚步声,凤谨言抬头看向山洞入口处,他皱着眉眯眼想看清来人模样。
那人背着光,五官模糊,身高不高,体型清瘦。
等看清来人的样子,凤谨言僵了一瞬,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梳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身粗布衣裳的--小村姑。
小村姑祁三走进洞里,看到前几天被她拖回洞里时还半死不活的人这么快醒来,愣了一下。
有点惊讶他的恢复能力,还有他醒来后跟昏迷时完全不同的气场。
五天前她终还是没把当时半死不活的男人丢下,不过男人被她拖回洞里的时候,只剩半条命而已,当时脸上也满是脏污,费劲巴拉的给他勉强止住伤口的血,而后他又反反复复发了四天烧,昨天烧才退下去,没想到今天就醒了。
眼前的男子看着约么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剑眉薄唇,挺鼻梁,面无表情,给人一种骄矜的疏离感。
好看是好看。
不过,一脸刻薄寡情相。
村里老人常说,这种面向的人,不是良人。
两人对视良久,谁都没说话,祁三率先挪开了眼神,全因对面男子的眼神里残留着一种狼王特有的刚厮杀完还没退却的凶狠。
凤谨言完全没有刚欺负过小姑娘的觉悟,看到跟他对视的小姑娘转开头,他动作幅度很小的微转头打量自己目前的栖息之地。
一座洞口很浅的山洞,很空荡,导致左前侧角落里一块巨石格外醒目,巨石上面还有些许零碎家什,倒像是个猎户落脚处,而不像小姑娘该来的地方。
寂静山洞里,除了外面山林鸟叫声,两人的呼吸声微不可闻,沉默在洞中蔓延开来。
祁三挪开跟凤瑾言对视的眼神之后,低头从臂弯里把竹篮拿下来,提在手上,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看他身上被自己用棉布包扎的伤口,张口试探道:“你怎么样?”
凤谨言只微点了下头。
“我给你拿了点粥来,你要吃吗?”
看到对方点头,祁三低头把盖着竹篮的布掀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坛子,又走到山洞角落里,从那块醒目的巨石上拿下来一个倒扣着的粗瓷碗,尔后又从小坛子里倒了半碗稀粥递到凤瑾言眼前。
“喏,给。”
口气温婉,面色从容。
如果忽略她背在身后的右手上偷偷藏起的匕首的话,凤谨言可能会相信,这个小姑娘跟任何一个农家女孩没什么两样。
而现在,对方在防着他。
这个认知让凤谨言不由眯眼打量起眼前的小姑娘,面容清秀、体型清瘦、眼神中藏着倔强、言行举止却端庄娴雅。
矛盾又契合的小姑娘。
看着眼前小姑娘,唇紧紧抿起,用力到泛白,好像下一秒就要被咬破从里面渗出鲜红一样,凤谨言才移开打量的目光,垂眼去看祁三手里端的碗。
农家粗瓷碗,还缺了一个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