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霜道“你若猜不到的话,那只好等着瞧了吧。”
向天笑迷惘地的摇摇头,道“看来我只好等着瞧了,但我值得冒此险么?”
欺霜反问道“就算你不让我出去,难道危险就会减少?”
向天笑道“当然啦……”他至此灵机一动,认为大可利用,当下接着说道“你事先全无准备,我多少可以占有一点主动之势。但如果你出去部署过,情形顿时改观了,这是至为显浅之理。”
欺霜道“我早就知道你来了,你信不信?”
向天笑道“我可以发誓,我不相信。”
欺霜道“难怪你自以为行踪隐秘,其实你在水中之时,我已有一套非常灵巧奇异的仪器,侦测到你的声音,所以当你未登舫时,我已部署好了。”
向天笑笑一笑,意似不信,但口中却道“这些问题我不感兴趣,你如果出去,必定对我万分不利。”
欺霜道“赵公子不肯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之事,然而事实上本舫却当真有这等奇异的设备。此所以向公子虽然轻轻松松的来了,却不易出去。”
向天笑道“在下向来多疑得很,一生只服膺有凭有证之事,如是空言,绝不放在心上。”
他故意以言词相激,坚指她的话不可靠,以他想来万一她气不过,果然拿证据给他看看,一则可以亲眼目睹,至少有点印象,二则经过这番辩论之后,若然有机会要索取这件物事,她也不会疑是花杜鹃泄秘。
欺霜道“向公子这般刚愎自用,强不知以为知,真使我大大感到失望。”
向天笑感到兴趣,问道“大小姐何故要感到失望?莫非你对在下曾有很高的评价么?”
欺霜道“当然啦!你是本宫有史以来,第一个能够击败本舫,而又安然逃脱的人,因是之故,我对公子实是刮目相看,不敢以寻常之士看待。谁知一谈之下,亦不过尔尔。”
向天笑点头道“在下也不得不承认你目光惊人,因为在下实在只是个普通人。前此能得逃出百花舫,只不过是侥幸而已。”
这番话虚虚实实,使欺霜反难判断真假。
她念头一转,缓缓道“假如我竟做出一件使你感到意外之事,那便是我坚不出手与你拼斗。请问公子如何是好?”
向天笑露齿一笑,流露出浓厚的侵略意味,道“那就好办了,你坚不出手,无疑是说任我逞凶横行。那么我只须把你带走,这一来心愿得偿,你出不出手也无所谓啦!”
欺霜但觉这个英俊男儿之大胆放肆,真是她平生仅见,芳心涌起了一股很难形容或分析的滋味。
要知她貌美如花,而又冷若冰霜。在她行走江湖的经验中,没有一个年轻男子,在她面前能够不被她的美色和神情所慑的。换言之,没有一个青年,能够与她对视,更别说向她进攻侵略了。
正因此故,向天笑便使她觉得大是不同凡俗。而且由于他的聪明杰出,武功惊人,又长得这般潇洒英俊,这正是她梦寐之中也难得幻现的人,她如何能不动心?如何不愿意被他征服?
向天笑稍稍看出了一点苗头,当下又道“大小姐,你可愿意跟我走么?”
欺霜身子一震,不知不觉道“这怎么可以?”话虽如此,声音却很是软弱。
向天笑站起身,意态轩昂而又潇洒地在舱中缓缓走了一匝,最后,停在她面前,表情很是奇怪,似乎刚刚从沉思中惊醒。
欺霜觉得十分迷惑,忍不住问道“向大侠,你可是忽然想起了什么?”
向天笑道“是的,在下心中甚是愧疚……”
欺霜长长的哦了一声,讶道“愧疚?你做了什么错事?”
向天笑凝目望住她,道“在下刚才对姑娘十分无礼,突觉得很不对,是以生出了愧疚之心。”
欺霜轻轻道“哦!原来如此。”
向天笑道“只因在下本来不是这种轻佻性情,风流自命之人。相反的,在下却深深仰慕谨厚君子的作风,因此,在下为何会一反常态?实是难以理解。同时对于在下那些行为,亦觉得很失礼……”
欺霜听了这些话,面上并无欣赏的表示,反而好像不大高兴。
向天笑又道“在下寻思其故,只得到一个解释,那就是这或是因为姑娘太过动人,是以在下竟逾规越矩,做出了不少失礼的举动。”
欺霜听了末后的解释,顿时掠过一丝笑容。
向天笑看了,讶道“姑娘敢是毫不介意在下的失礼么?”
欺霜道“我不必瞒你,我不但不介意,甚至很喜欢。”
向天笑道“这却是为何缘故?”
欺霜道“因为自从我艺成出道以来,从未有人敢对我失礼的。说得精确一点儿,那就是没有一个男人有机会向我失礼,尤其是像你这等年纪的人。”
她又掠过一丝飘忽的笑容,接着道“向大侠当必知道,这等放肆失礼之事,也须得身份匹配才行,别的男人见到我时,已多半是待决之囚,不然则是奴隶之身,如何敢冒犯我呢?”
向天笑喜道“妙极了,这等理论,在下真是闻所未闻,然则在下大可以恢复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