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棋子揣摩的手僵住,棋子掉在了棋盘上。
他看了看棋子落下的位置,轻轻的说了句“好棋!只是不知你还是不是要接棋。”
我抬头看他,一会儿像哥哥,一会儿像他自己。
我说“你究竟是来做什么,为何说这样的话。”
他说“看到你的样子,我觉得你不该在这待着。”
我的心很冷很硬,可他的样子总让我想起我的哥哥,让我心软。
我说道“是个女人,自然都不该在这待着,你难道是来听我的故事的?”
他道“姑娘有兴趣讲,玘自然洗耳恭听。”
他的笑容里像住着另一个哥哥,我没有再勾引他,真的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为自己的蜕变感到惊讶,再说起这些,我居然已经可以谈笑自如了。
故事很长,天边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最后的光洒在云上染红了天。我淡然的讲完了故事,心里只有淡淡的疼。
他眉头皱得很紧,像哥哥快要发怒的神情,我不愿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有点手足无措。
他开口道“你说你是为了哥哥才努力的活下来,可你想过吗,如果你的哥哥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会怎么想。”
我说道“哥哥会心疼我,但他会为我勇敢的活而高兴。”
他说“不,你的哥哥会骂你。”
他的神情严肃,触动了我紧绷的弦。
我慌张的说“不,不会的。哥哥要我活。”
他说“你的哥哥拼搏一生,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你不受迫害。为了这个目标宁愿自己去死引开众人。他怕你为他的死而难过自弃,才说了那样的话,并没有预料到后面的事态发展,而你却只局限于最后的记忆,宁愿背叛最初的信念也要守住你自以为正确的结局。”
我听着他说的话,看着他和哥哥相似的神情,沉睡在内心多年的良知慢慢浮现出来。
原来我不是感觉不到青楼里的荒淫,而是我自己不愿去面对变得残暴的自己。
我下意识的不想再逃,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罪过,应该受到惩罚,我有路可选,却选择了最残酷的一条路。
原来这么多年的我只有生命活了下来,灵魂却死了。
我自哥哥去世后,再也没有找到过自己。
我为自己的逃避感到屈辱,为自己的放荡感到自责,直到这个长得像哥哥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我才再次活了过来。
我身体有些颤抖,他却继续说道“你可知道你哥哥梦想是什么?他最怨的是什么?”
我想了想认真的回答“涂山氏,哥哥希望涂山氏改变,他再也不用再保护我,我也再不需要这样特殊的保护。”
他满意的点了头,走到了窗边说道“你过来看。”
我脚步虚浮的走到窗边和他并肩站好。
他推开窗,我看到满目的晚霞铺满了天空,红的刺痛明眸。我有种重生的感觉,甚至觉得现在的风比往日更加清凉。
他开口说道“天边的太阳已经看不见了踪影,最后一丝余晖却依然可以将白云染成红云。你的哥哥虽然不在了,可他有限的生命却无限的影响着你。不如你以后就叫荭筠吧。”
他告诉了我他的身份,他愿意帮助我达成哥哥的梦想。
我要掌控涂山氏,帮他也帮自己。
缘分真的很奇妙,仅仅是一次碰面、一次相识、一次对话,我的命运就有了不同的轨道,命运的航线就走向了完全不同的目标。
从那以后,他将我发展成了他的暗影,利用我的身份我可以帮他探听到很多消息。
我不用再接客,反而努力的修习起了功法,我经历的太多再也不像少时心不在焉,我朝着新的目的努力的修炼,法力日益增长,甚至成了可以保护他的人。
我喜欢上了这个清冷的哥哥,他和哥哥一样可以照顾我,不同的是我可以不用再躲在他的身后接受庇护,而可以成为有用的人支持着他。
在他的扶持下,我渐渐掌握了大半个涂山氏。
我管辖的青楼再也没出现过逼迫妇女的事情,那些原本杀害父兄和母亲的族人却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海荒中。
他是我的哥哥,更是助我脱离苦海的意中人,我已经离不开他了,可现在的情况却让我再一次陷入了失去哥哥的那种恐慌中。
我看着被蚩尤的毒气重伤的他,憔悴的没有血色,不敢停的下令给他用法力疗伤。
他的面色越来越暗淡,虽然换过的衣服上没有血色。神识却依然和那时候的哥哥一样没有活气。
赤帝在用医法替他查看伤势,我紧张期许的看着赤帝,赤帝的神色代表了不乐观的情况。
我不敢说话,等的格外煎熬,赤帝终于开口说道“快把他抬入我的行医阁,只能留一个人照看。神农医术不能外传,我治病时别人更不能在一旁打扰。”
听了赤帝的话,我很心慌连忙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求您,一定要救活他。”
赤帝说“他受的伤实在太重,全靠法力和他自己的求生意识吊着最后一口气。”
我把玘背在背上,率先走近了行医阁,其他人被隔绝在外重重结界落下,我彻底感觉不到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