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终于回到了格拉芬多休息室。
夜色已深,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同学们基本都睡觉了,只有偶尔几个躺在床上,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
“嗨,维克多,你回来啦?”有人看到我回来,开口招呼:“在校长室感觉怎么样?麦格教授给你什么惩罚?”
他现在没心情跟他扯闲篇,只是笑说:“给那群猫头鹰写回信。要不明儿你也去试试?”
一想到今天早上窗外猫头鹰的壮观景象,那人浑身一个哆嗦,好像一下子进了冰窖似的,一个劲儿的摇头:“还是算了,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写东西,两只手都得废了。”
我两只手已经废了。维克多心说,一边狼狈地爬上床。
身体摔在床上的一刻,仿佛每个关节都发出舒服的呻吟,每块肌肉都发出了呼噜声。
“明天……呼噜呼噜……”他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是被不知谁定了闹钟惊醒的。
闹钟的样子是一个长了腿的喇叭。维克多醒来的时候,就见它迈动着小短腿,在格拉芬多休息室内外转悠,一边转,喇叭里还传出让人振奋的声音:“你们这群死猪,就知道睡觉,赶快都给我起床!”恨不得一锤子把它砸掉。
刚想到这儿,一只锤子从天而降,不偏不倚砸中了它。
它发出一声惨叫,四分五裂,弹簧撞针什么的蹦的到处都是。
世界一下子安静了,让人有种从地狱进了天堂的感觉。
“嗨!”说话的人举着锤子在维克多面前晃:“维克多,你也被吵醒了?”
一听这声音极为熟悉,他想起来是昨天晚上跟他说话的那人,只是那时候太累了,心里又装着事,忘了他问的是什么,自己又是怎么回答的。最尴尬的是:
“你是?”维克多把人家名字忘了。
他脸色一僵,转而笑说:“我叫安迪·格鲁斯。昨天晚上跟你聊天了,你忘了?”
“抱歉,昨天太累了,”维克多指指脑袋神情尴尬:“脑子有点当机。”
安迪笑着点头说:“理解理解,任是谁写一晚上信也是受不了,要是我说不定早就累趴下了。”
维克多一边跟他扯闲篇,一边猜测他的目的。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虽说十几岁孩子应该还没有太多复杂的心思,但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出名人物,跟他之前又没有交情,为何要凑近乎呢?
想到就直接问,免得遮遮掩掩的不爽利。
“噢,也是,当时灯光不好,兴许你没看清。何况后来你昏过去了。”他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来:“我跟你、麦哲伦、格林是同船过湖的。”
这都解释的清了。
维克多恍然大悟,一瞬间看他也比之前顺眼了很多。
之前他表现的再怎么热情,也觉得是心怀不轨。现在有了同船的交情,即便这交情再浅薄,也觉得是自己人了。
既然是自己人,说话也就少了几分顾虑:“这闹钟,”我指指已经碎成渣的闹钟:“你这样一锤子砸了它真的不要紧吗?”
“这是格林的闹钟。”安迪说:“昨天他从包里拿出来了。奇怪的是他拿出来之后就没有用了。”
“没有用过?”我挺吃惊:“刚才挺响呢。”
安迪说:“晚上格林设定好闹钟,就离开了休息室,一晚上都没回来。直到现在……”
“直到现在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人声,吓了我们一跳,转头看去,格林正两手抱胸目无表情的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