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小林真山走进大堂，就看到一地的狼藉。堂上的小林腾男长发披肩、卧坐在地上，被武士视为生命的佩刀也跌落在一旁，看上去有些英雄末路的感觉。

“父亲大人！”

“父亲大人！”

......

一连叫几遍，小林腾男才反应过来。“真山来了？”

“父亲失态了！”

坐在地上的小林腾男挥了挥手。“小林一族就要散了，还在乎什么失态不失态哦。”

“父亲言重了！就算事态有变，但大体还是稳定的。刚才我去慰问过住吉一族的伤员了，他们都表示愿意帮我们说话。就算大哥与江月不愿意为家族牺牲，他们两人又能去哪里？逃得过吗？夜间的废墟荒野可不是他们闯的了的。”

就算小林真山说的在理，志气消沉的小林腾男也提不起兴趣。亲生儿子的顶撞，对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真山！你来说说庆一是怎么想的。就算江月是他的亲骨肉，他就不为家族存亡考虑了吗！不过是一女儿，比家族传承还要重要吗？不但不为家族牺牲，他还与我拔刀相向。家族培养他，是让他护卫家族，不是让他来掘小林一族根基的！如今、族中是没有人能压的住他了，由着他把家族毁了，他就高兴了。”

“父亲多虑了。作为江月的生父，大哥舍不得也能理解。据我得到的消息，大哥并没有胡乱作为，只是把他的部属召集到了一起。其实，面对强大的住吉家，不论大哥做什么都是徒劳，反而会搭上更多族人的性命。”

“可不就是嘛！这个莽夫一点都不动动脑子。要不是没有办法，我这个做爷爷会把江月推出去受难？他也不想想这其中的别无选择、取舍之难。相比起庆一这个孽子，还是你更懂得为父，更像是一家之主。我老了，连庆一都指挥不动了，看来是到了该退下来的时候了。真山！你愿意为家族挑起大梁，带领大家渡过难关吗？”

哪怕小林真山一直都想当族长，可这个时候他却退缩了。

面无颜色的小林真山看着一脸期盼的父亲，心中的盘算可没有停止。‘老家伙！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给我挖坑。怎么！庆一他们指挥不动了，就想把我推出来当牺牲品，等事情过去了又重新回来做你的族长？想的倒好。年纪大了确实是该退下来了，只不过废物都还能再利用，你还是好好的坐在族长的位置上，把这个大坑填平了再退吧！为了家族发展，你这个做族长的也该牺牲牺牲了。’

心有计较的小林真山并没有答应父亲的要求。“如今正是人心不稳的时候，族长之位不宜轻动。还是等事态平稳之后再行此事吧！孩儿还有其它要事待办，就不陪父亲了。”

真山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在腾男的心头绞了两圈。

“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比起庆一来，你跟我才是最像的。享用了一辈子牺牲他人的感觉，也是该轮到我当牺牲品了！

好！好！好！只有这样才是一个合格的族长。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弱小的小林一族苟存下去！大胆去做吧我的好儿子，为父这把老骨头会帮你填平眼前这个大坑的。”

有些癫狂的小林腾男喃喃自语，说着痛心话。

等到小林真山离开宅院的时候，不忘对佐间护卫长说道：“保护好族长，不要让任何人伤害他。”

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要是住吉家的怒火太盛，小林腾男就会成为对方宣泄怒火的靶子。这也是小林真山不愿意在此时接任族长的原因。

父子之间相互算计，谁都没按好心。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相比起来，小林庆一的住所就要直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