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闵王府出来,季妧并没有立即搬进长公主府,而是住进了卫家。
本意是陪伴卫家二老一段时间,结果却是麻烦不断。
自她住进云英巷,云英巷再无一日安宁,请帖雪花似的飞进卫府,登门拜访的更是络绎不绝。
实在没办法,为了不打扰二老的生活,季妧还是搬进了长公主府。
长公主的高墙深院依旧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坊间关于她的八卦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
小小农女,突然有一天成了侯府贵女,以为是麻雀飞上了枝头,谁知人还能飞的更高。
新帝的义姐啊!当朝唯一的长公主,谁不想一窥真容。
爱八卦的季妧再次成了八卦的中心,只好终日闭门谢客,将低调进行到底。
六月底的某一天,话题人物终于出门了。
不是去皇宫,也不是去赴宴,轻车简从,去了清风观。
地方还是老地方,清风观却已不是昔日的清风观。
原本的颓垣断壁消失不见,一座全新的道观拔地而起,规模是原本的十数倍,远远瞧着都觉壮观。
因为一些真真假假的传说,如今的清风观也成了朝拜祈福的圣地。季妧一路走来,入目皆是香客,虽不如相国寺鼎盛之时,但已有兴盛之势。
除了香客,季妧还见到了不少道士,其中有些还是她曾经见过的老道士在邺阳县的“狐朋狗友们”。
那些人也认出了她,直接将她引去了后山。
因为扩建的缘故,清风观的主殿移到了半山腰,群峰拱卫,三山怀抱,掩映于苍松翠柏之中。
季妧在一棵千年古松下见到了老道士。
老道士斜倚在一块大石之上,似乎是睡着了。
季妧也不着急,自顾欣赏起四处的风景。
山林空旷,鸟鸣啁啾,愈显得幽静,就连人心也跟着净了下来。
如此差不多过了一炷香时间,老道士终于睁开了眼。
“长公主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老道士阴阳怪气也不是头一次了,但这次阴阳怪气的特别真情实感。
季妧不以为忤:“自然是来看看你这是否生意兴隆。”
“看到了,觉得如何?”
“挺好的,至少已经超过了现下的相国寺。”
老道士哼了一声,依旧不阴不阳。
“拜长公主所赐。”
季妧席地而坐,换了个话题。
“我一直看不透你。”
疯疯癫癫一道士,萍水相逢、莫名其妙。可就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个人,在很久以前救过关山,在更久以前还救过她。
若是她和关山没有交集,那么一切或许是巧合,偏偏她和关山相遇后,老道士再次出现了。
居无定所、神出鬼没,却始终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在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帮助。
季妧一度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女,所以才能得此神棍庇佑。
但不知为何,她心里就是没底。
“是你们都把贫道想复杂了。”老道士捋了把乱蓬蓬的胡须,“做人简单点,贫道就是个投机分子而已,这个词儿还是跟你学的。”
季妧挑眉,点了点头。
“你确实是个投机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