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田务东的案情介绍,洛家人的心情都十分沉重,就连一直保持着平常心面对这一切的洛非,也沉下了脸。
“田律师,你说他们这么处心积虑要把老洛当替罪羊,我们靠什么来应对啊。”
木兰带着全家人的疑惑开口了,她的声音出乎意料地软弱无力,与以往大不相同。
自从丈夫出事以来,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状况,面临什么样的难题,木兰在孩子和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刚强不屈的模样,从来没有见她抱怨、示软过。
像今天这样慌了手脚的木兰,实在难得一见。
不过,无论是洛非、还是田务东,都可以理解木兰现在的心情。
因为这个案子的胜率实在太低了,因为田务东所提出的两个人名,都是在鹿城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所拥有的能量和地位,都不是洛家可以抗衡的。
如果放在之前,木兰不知道洛有为一案之后的内幕的话,她对案子能够胜利还抱有很大的信心,还相信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肯定能够还丈夫一个清白。
但在田务东揭露了案情本质之后,这仅剩的希望也被撕碎了。
在面对这些实力悬殊的对手时,再坚强的人也会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包括洛非在内,所有人心中不约而同地想到一点。
“对手这么强,我们能赢吗?”
在洛家人充满求助的眼神中,田务东并没有急着开口回答。
他那张在体制里多年养成的不动声色的脸让人看不透内心的想法,他既没有悲观失落,也没有信心十足,只是轻轻地举着洛家的白瓷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饮着茶。
从田务东的动作来看,似乎喝茶才是他这趟过来的主要工作,为洛家的案子出谋划策反属次要。
众人不开口,田务东也不开口,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沉默当中。
这种沉默好像一团阴暗凝滞的乌云,将在场的诸人包在其中,令身处其间的他们浑身难受,但又无法摆脱。
最终,还是洛非先开了口。
“田律师,你说说你的想法吧。”
洛非的话言简意赅,但却十分切中要害。
虽然同样都是询问的意思,先前木兰表达出来的,是陷入困境中的求助而洛非此刻表达出来的,却是洞悉先机的试探。
因为洛非这么一说,代表他已经了解到田务东思路,也意味着他知道田务东已经有了主意。
所以此话一出,田务东那对细细的眼睛顿时一亮,眼中光芒大盛。
他很认真地看了洛非一眼,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吟了片刻,问道
“你知道赵立波最忌恨哪个人吗?”
洛非拧紧了眉毛,双目直对着田务东,一边打量着这个自己前世的法务顾问,一边在脑后中飞快思索着接下来的回答。
他先前问田务东的那句话,原本只是带着七分揣测、三分推断来试问的。
虽然对田务东的能力和行事风格颇有了解,但毕竟自己是重生到了三十年前,这个阶段的田务东是否具备后世那般强大的实力,洛非心里头也没有太多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