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两三个月大的婴儿,抵抗力还很弱,仅仅是一天的功夫,三皇子便奄奄一息,四皇子也是命悬一线,欣怡宫和景和宫两处兵荒马乱,瑜嫔和红嫔六神无主,只知嚎啕大哭。就连江闻煜也暂时放下了为木燕归“选妃”的事件,在两宫之间跑来跑去。
夜幕降临的时候,有消息传出,三皇子殇,天明时,又有消息传出,四皇子殇。
接连两个皇子的夭折给大兴朝的新年蒙上了一层阴影,新年伊始就没有个好的开头,这一年还会好过吗?
朝会的时候有人开始上折子,奏曰: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以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出了这么大的事了?是不是被那什么妖孽狐媚之人给冲犯了,言下之意直指大容,就差明说这俩皇子就是大容的人害的!
什么事就怕有人跟风乱嚼舌根,有人开始议论,是大容的人带来的晦气妨碍到了两个皇子。后来这个传言愈演愈烈,就变成了大容女皇派人暗中加害的两个皇子。
好歹毒啊!被舆论引导着的人们纷纷开始唾骂大容女皇的阴毒险恶!
一时之间,大容的口碑,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事情果真是朝自己预料的方向走的,此刻大兴的后宫之中,最高兴的就是戚柔儿了。
“我的皇儿,依然是皇上唯一的皇子!”戚柔儿高兴地哼着轻快的曲子,在房中转了两个圈。
刚开始住进这个房间来的时候她还是很害怕的,怕陈红莲的鬼魂向她来索命。可半年了,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的胆子就逐渐大了起来。陈氏,我儿子将会是下一代的君主,我是有诸佛保佑的真正的凤命之人,就算你真有魂魄在,我也不怕!
她心情格外舒畅,开始翩翩起舞。木氏,木安可,纵然你躲到了万里之外,纵然你又建立了一个国家当了皇帝,我对付你也不过是勾勾手的事!
你们一个个都是我手下的败将。我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她越跳越高兴,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初进皇宫的时候,如初绽的鲜花一般,只为那一个人而妖娆明媚。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她一愣,这声音很真切,不是回忆中的十年前的。她停下了动作,向门口看去,赫然发现,江闻煜就站在那里正看着她。
“皇,皇上?”她呆了一下,才想起来下跪磕头,“不知皇上驾到,柔儿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
江闻煜一语不发,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也不叫起,就那么直视着戚柔儿。
戚柔儿没有抬头,但却觉得似乎有一座大山向她压过来,她跪在冰冷刺骨的地面上,头上冷汗涔涔。
他,知道了吗?
不会吧,这回用的可是自己隐藏最深的钉子了。趁着这两日又是过年又选妃的,在那么乱哄哄的形势下,而那人又是个行事谨慎的,不可能露出什么破绽吧?
可他现在为什么要到这儿来呢?这可是冷宫,他也不可能是专程来看自己的……她心跳加速,汗水在鼻尖凝聚成大大的一滴,然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这声音在戚柔儿听来却仿佛响了一记炸雷,但在江闻煜的无动于衷之下,她还是咬牙挺着。
好半天,戚柔儿都快支持不住了,才听到江闻煜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戚柔儿倒吸一口凉气,猛的抬了一下头,看到的是江闻煜眼目深处如有万年的寒冰一般,只一眼,仿佛将她的灵魂都给冻住了。
“你为什么不回答朕?”江闻煜的声音也很冷。
“柔儿不,不知从何说起。”
“你竟然会不知道从何说起?”江闻煜的声音陡然变高,“那就让朕来告诉你来人,把人都带进来!”
“是!”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少顷,有脚步声走进门来。戚柔儿偷眼一看,立时一惊,完了,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他是怎么把这些人给挖出来的?而且还是这么快。
“看来你们的主子是真的老了,忘性都这么大了。你们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也顺便提醒一下你们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