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向小月，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月闻言抬起头，眼眸中竟有一丝雾气：“我现在感觉…如同活了两世一般。”她的眸子突然有些深远，像是穿越了空间，看向了未知的某处，“我好像多了一些奇怪的记忆，某些如同潜念的招式与功法无需刻意即可掌握，就像一场归来。”

迟若赋的眼眸闪了闪，没有作答。

“那个人…那些事，似乎是很久远的了。

很久很久以前，她遇见了一个人，最开始，她只是听到从无尽的深渊攀爬出来的声音，而后，她停了下来，与那个声音聊了许久。后来，她与另一个人一起，为了那个声音而做了许多事。那些事十分罪恶，可她为了他口中的未来，依旧是甘愿的。

后来，突然有一人攻了进来，他们双方开始大战，最后却落败了。

她本该就此陨落，可她不甘心，于是用尽自己周身所有的力气，使用了自己的天赋秘法，遗弃了一个身子，而后将其掷入人间，自己则散为一团残破的魂灵。

从此以后，她想法设法地壮大自己，终于有一天，之前与她一起的男人找上了她，并告诉她，这一天终于来了。

她找到了自己的遗身，而后便附着在了它之上，她苦心地继续修炼，为的就是让这个身子有足够的剜盘去支持那个被天道关入无尽深渊的人。后来，他们成功融合了。

她自此封锁了自己的意识，醒来后却已物是人非。

原来，他终是无法打破宿命的。她随着别人的意志，彻底离开了那个遗身，并自愿地归还了遗身的意志，自己则飘荡世间，寻找某种未知的归宿。”

小月讲到最后，语气中浸满了悲哀，她垂下眼，有泪珠滚落：“我…其实就是那个遗身，对吗？”

迟若赋闻言沉默了半晌，道：“对。”

小月的泪珠低落地更快了：“可是，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还骗我说我是陷入了昏迷，连戚如也这样…”

迟若赋连道：“她不想让你重新牵扯到这场是非当中，毕竟这有关天道，并非小事。其实，她也在犹豫，不久前还跟我商量着，待时机成熟便与你说明。”

小月思考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努力扯出笑容：“我懂的，我不怪戚如，她是为了我好，我只是…觉得那个人的经历有些悲哀。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生活，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好像…没有谁是全心全意爱着她的，而她自己的爱被任意地投向了一个永远也不会有花香的地方。”

迟若赋也默然。

突然，郑戚如似有所感，她张开双臂，调整呼吸，体内有一道有一道光圈正在归于平静，而后，她睁开眼，便看见神情都有些奇怪的两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她有些疑惑，心头有了某些预感。

迟若赋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一下。

郑戚如瞬间懂得，脸色大变，而后整理了一下思绪，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月…你…现在知道所有了吗？你不会怪我吧？其实，我也打算要给你讲的，只是我…”

“戚如，我明白的，你对我那么好，我怎么可能怪你呢。我只是为那个正身而感到难过罢了。可能遗留着她的记忆，所以也附带地粘扯了一些她的情绪吧。”

郑戚如松了一口气，只要小月不怪自己就好。她知道小月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毕竟之前还是人界一个普通人，突然接受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记忆，一定会霎时觉得混乱。她细心安慰了小月一阵，直到对方终于露出笑容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