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我懂了,你以前是个铁匠,在一品武士鱼胶的领地生活,而鱼胶武士又是南冥城城主册封的。”
“是这样的大人。”
在河暗,武士也分四等,分别是正品武士、一品武士、二品武士和三品武士。在河沼城唯二的两个武士都是三品武士,所以直到今日东风才知道这里的区别。
这位犯人坐在木板凳上,小心翼翼回答着东风的问题。他被带到河沼宫后,就一直与同伴分开关着。今晚发生的事,对他来说就像一场噩梦般——自己仅剩的几名同伴全都永远离去了,连那个暴躁的队长也不在世间。
现在,他又不得不面对眼前这个满脸笑容的城主。在他看来,这个城主对他非常客气,说话时完全没有那种贵族特有的傲慢之气,可偏偏是这种礼节性的客气,让他更为胆战心惊。
“继续说,为什么你们一众人会来河沼抢劫?那个为首的是不是鱼胶武士?”
“那是凶鱼,是我们大队的队长。一个月前,我们本来被鱼胶武士召集,去抵抗南边的海盗。南冥城主召集了五百人,要一举平定南冥城四边村落的海盗。但是情况比较复杂,我们集中搜了一片村落,却完全没有任何海盗的线索。”
“这些海盗做事的风格就这样,抢完杀完就走,绝不逗留,也不称霸。城主的军队里单单斥候就有三十个,可依旧没能找到海盗的线索。如果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就在我们外出征战时,一大批海盗偷袭了南冥城!”
生剥鬼顿了顿,又一次小心地望向东风。他说的全都是他信以为真的实话,但这些话终究是从上一级首领凶鱼那里听到的,究竟准确不准确他也不知道。
与此同时,生剥鬼还非常在意刚才站在门口的一只小狐狸。那小狐狸虽然衣着简易,却在一颦一笑中透露出一副尊贵的气质。
小狐狸端着一个非常高的木杯子,茶水的香味隔了半个房间都能闻到。杯子里面放着一根麦秆,看样子好像是要从空心的麦秆将杯子里的茶水吸上来。这样喝水的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又是什么贵族流行的吃法。
但他对如何吃茶水并不关心,让他留意的只有那只小狐狸本身——他已经快两天没吃一顿正经的饭了,在野外流浪的日子只能摘点果子果腹。而这个娇贵又美丽的小狐狸,一脸的细皮嫩肉,想必非常好吃...
“你说海盗袭击了南冥城!那现在南冥城怎么样了?”
“城主,这个只是我从凶鱼那里听说的,我们根本就没回到南冥城。大部队分成两队先后到达南冥城,我们是后面一队,全程靠步行。结果还没到南冥城,就在路途上遇到了海盗小队偷袭,一大半兄弟牺牲,还有剩下的四散逃亡。”
“因为知道南冥城沦陷,所以干脆北上来到了河沼城?这两城相距有近百里,你们中途还侵略了别的村子吗?”
“如你所言,我们抢了两个村子,也杀了那些反抗的村民,但绝没有滥杀。”
说到这里时,生剥鬼长叹了一口气。今晚,他也不曾动过杀心,铁匠是他的本职,而士兵只是因为鱼胶武士看中他一身力气,临时招募的。如果有机会,他宁可安安心心做一个铁匠,也绝不会上战场。
没有亲临战场的人,是绝对想象不出死亡究竟有多恐怖的。那些海盗都是些不净鬼,生性残忍,即使是好斗的生剥鬼,看见他们战斗的样子时也会心生胆怯。
“有关于南冥城主的消息吗?”
“有人说城主战死了,也有说逃到了北方,反正说法各异,但没几句是真的。”
生剥鬼感到有些困顿了,他有点受不了东风自始至终的笑脸。此时他的脑海里,满是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小狐狸的身影。这个秀色可餐的小狐狸,越是想就越是饿。
“最后一个问题,你叫赤铁是吧?你入侵河沼城,本应该处以死刑。但念在你们没有伤人,也主动投降,所以留你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