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歇歇吧。”
杨有福摇摇头,脚步稳了好多。突然他觉得背上的人似乎贴的紧了些,心头一动,又轻轻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这一路,从响午走到黄昏,终于看到远处隐约的城门。杨有福知道了背上女子的名字,云冉。姑娘也知道了杨有福的名字,还说,这个名字好有福气啊。
杨有福知道她是诚心的,可听在耳朵里却有些不舒服,他突然想改自己的名字了。
从云冉姑娘的嘴里,杨有福知道远处就是云安城,而姑娘的家就在城里。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杨有福放慢了脚步,因为他看到城门口围了一大群人,鲜衣怒马,刀戈林立,离得老远就散发着杀气。
背上的姑娘仰头看了看,却催着他快点走,杨有福只好由着她。
眼看到了城门口,姑娘从背上跳下来,刚站定,那些人就一拥而上围了过来。
杨有福大惊,握紧手里的剑,把姑娘拦在了身后。
一锦袍青年快步走上前,爽朗的大笑着说:“小冉,你真厉害啊,竟然带着一个呆子赶了这么远的路!”
杨有福有些不悦,怒目直视,那青年摆着手,小声道:“开个玩笑,千万别当真啊!”杨有福向他拱了拱手,默默地退到一边。
可云冉似乎很是生气,大睁着眼,厉声道:“哥哥,你不能乱说,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锦袍青年一愣,郑色道:“小冉,到底怎么回事?”又挥了挥手,一群带刀拿枪的壮汉子亮出兵器,把杨有福围了个严实。
云冉大急,“哥哥,你要干啥?”闪身拦在了杨有福身前。
锦袍青年没说话,一把把云冉来了过去,厉声问:“云小冉,你到底搞得什么鬼?”
云冉有些害怕,怯生生的拉着青年的袖子,把他拽到一边,窃窃私语。
青年脸色一会白,一会儿青,一会儿大张着嘴,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终于云冉说完了,青年恢复了镇定自若的样子,挥手撤去那群壮汉,嘴角微微上扬,挤出一个微笑。
然后躬身做礼,轻声道:“都是云浩糊涂,误了壮士名声,云浩赔罪了。壮士救了小妹的命,又一路劳顿,还请到云府好好歇歇。请了。”
此时,云安城东北角的一所大宅前,院门口那块挂着镇远府牌子下立着的家丁,都比以往常站的更笔直了些。
据说镇远将军今日回府了,此时正在中堂大发雷霆。
由大门而入,绕过前院,再越过一个花园,可见来来往往的下人似乎都蹑手蹑脚。
花园之后,是一个占地亩余的池塘,塘边一所大殿此时灯火通明,檐前的下人弯着腰,有几个跪在地上。
大殿中堂高悬着一副画,一只老虎正昂首长啸,理应是猛虎下山了。边上一副对联,上联:威远镇河山,下联:云安多豪杰。不知为何却没有对脑,据说这幅字是圣上所赐。
画下有一长案,案前太师椅端坐一人,年约四十余岁,面色白净,剑眉紧皱,长髯及胸,不怒自威。
堂下跪着一人,看不清脸,正小声诉说。
良久,那剑眉中年人伸手抚髯低语道:“子正呐,这就是你的安排,说什么万无一失,如今至此,何如?”
跪着的人一下子把头俯到地上,高声言道:“将军息怒,是子正考虑不周,误了将军大计,不曾想,让那野小子抢先一步。小的知罪,还望将军能给个机会。”
“机会?”剑眉中年人猛的站起身,伸手扫倒案上的茶盏,发出当啷的脆响。
他上前几步,走到跪着的人面前,厉声吼道:“难道没给你机会吗?你说说如今之计,该当何如?”
看到将军发怒,跪着的人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一把汗,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摊在地上。然后低声说道:“将军请看,如今小冉被那小子救了,反倒给我们一个机会。”
他用指点了点地图,然后绕着画了一个圈。又道:“这么以来,我们就可以按计而行了。”
剑眉中年人低头看了看,哈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啊,还是子正有办法,这次一定要办的利落,别落下口实。”
跪着的人也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只是到时候公子和小姐哪里要如何交代?”
“愚钝!”剑眉中年轻抚长髯,笑意盈盈的接着说:“此等大功,百年难遇,小的们何足为患,你可如此……”说完俯首低语。
跪着的人不断点头,最后有起身做礼,连呼:“将军英明。”言罢,一脸兴奋的走了出去。
不久之后,云安城外聚起大队人马,从精良的装备和整齐的队列看来,应该是威震四野的振远军无疑了。领头的正是堂前跪着的那位,只见他大手一挥,大队人马疾驰而去,看方向,正是冲着清风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