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行讲到此处心情颇为沉重,泽修是祁佑神君唯一的后人,自己该让他在这条与天族为敌的路上继续走下去吗?可泽修的脾气,自己又能阻挡的住吗?
“简单的生活?呵。”泽修苦笑一声,“早在八千年前,父君在封印之中受烈焰焚烧之苦后身归混沌,母亲殉情而去,我以为叔父也……我便没有简单的生活了。天族八千余年的歌舞升平之下,谁又记得父君的牺牲呢?”
“修儿,你……这件事且交给我,若是神君与你母亲尚在,他们一定希望你一如当年少年意气,简单率真。叔父求你,此事你不必再多管了。”白行说道。
泽修拂袖转过身去,微微仰了仰头,道,“叔父,你无需多劝我,我已经不能回头了,也不会回头。六界之内有本事控制封印的便只有巳慕神君,可他如今已经失了修为。待到封印异动之时,我定会令天帝他们为当年之事付出代价!”
白行看着背影决绝的泽修,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在他的记忆之中,泽修少年俊逸,阳光轻快,何时有像此刻这般深沉的城府,与深入骨髓的仇恨。
泽修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来,“叔父刚刚说到云簌宫,难道微源一直跟踪的那个人便是您?还有当日我历天劫有人将我送回了问月宫,我一直查不到是何人……”
“不错。”白行点点头,“我知道微源是你云簌宫的人,一直未与他正面交手。你当时历劫差点丢了性命,昏迷不醒。我给你输送真气之后帮你把脉,发现你身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我想着赶紧将你送回问月宫,没想到却被人发现了,只能将你放在院子里匆匆离开。”
泽修点点头,当时旧伤添新伤是因为想要毁掉奇玄剑,不料却反被它所伤,不几日又恰好迎来天劫,差一点丢了性命。
泽修忽想起当日在极滨,他曾见过的短箭,想来便也是叔父了?
突然,泽修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胸腔顶上来,接着喉头一咸,弯身吐出一口鲜血,将跟前的地上染红了大片。
他蹙紧眉头捂住了胸口,一点一点的蓝色火焰将泽修围起来。
“幽蓝之焰?”白行惊讶不已,“修儿,你怎么会练了幽蓝之焰?”
幽蓝之焰在诸多仙法中威力上上乘,可是却极易走火入魔,且想要修得幽蓝之焰必须断情绝爱,否则便会受到反噬之苦,十五日便会被幽蓝之焰反噬焚身一次,痛苦非常便如剥皮之后用火烤干一般,同时伴有万虫噬心之痛生不如死。
可于泽修而言,已经不是十五日便会反噬一次如此简单了,他受到反噬的次数已经愈来愈频繁。
白行想要上前扶他,却在还未触碰到泽修的时候便反被幽蓝之焰灼伤。
白行一个哆嗦收回被灼伤的手,只觉伤口之处滋滋啦啦的疼痛难以言喻。
泽修又吐出一口鲜血,死死的抓住了桌子,桌子被生生抓出几道指痕之后,瞬间化作了灰烬。
“别过来,别过来……”泽修见白行想要靠近他,弯着身子不停的后退。
“修儿,修儿……”白行捂着一阵阵钻心疼的手指,担心不已。
他自己只是被幽蓝之焰灼伤便就如此,泽修被其焚身又该如何?泽修这般模样怕是用情已深,很有可能有会走火入魔。
“啊!”泽修突然大叫着扬起头,晶莹的汗珠划过一个弧度落下去,他额头上青筋暴起,紧紧的攥紧了拳头。
“修儿,泽修……”白行慌张的打出一道掌气,想要将泽修打晕过去,谁料那道掌气在触到幽蓝之焰时竟被反弹回来,反而将他自己给伤了。
“不知这位仙友怎么称呼啊?”
“长残了。”
“泽修,又见到你了。”
“泽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