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小强没动用任何哥哥和姐姐的力量,只喊了父亲张祖华,用一辆电动三轮车和他的汽车移了冰箱、书桌、餐具和衣物进入,便开始了他们的楼上生活。
干到一半时,常明芬还是喊了张尊祺来帮忙,以表示自己没有因为不悦而以冷漠回应张小强。张小强并不在乎,谁悦不悦,谁来不来都与他无关,自在颓丧期的他生死已然不愿计较,何关亲情与将来。
搬新房一周时间了,常明芬和姐姐一家与张小强都没有任何联系,张小强感到愉悦,觉得这样真好,将自己日夜锁在屋子里全力以赴于赴商app,仿佛一只翱翔在无尽桃源中的鸟儿,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换了新环境,李芹很是开心,因为在整个张家村,能真正住上独套楼房的老太太屈指可数,这让她觉得很骄傲。于是不再天天躺着了,认为自己七十三岁的梦魇已然过去,下次梦魇要等到八十四了,那还早着呢,所以早不晚地乘着电梯下楼,跟楼下的一堆老头老太太拉家常,将她在家里的一套全转到了新的根据地,大吹大拉,忘乎所以。
这样也好,只要不天天躺在床上,至于他娘对老头老太太们吹什么牛、说什么话都已无关紧要了。只要她感觉到情绪激昂,能常在外走走就行。因此,张小强的心慢慢放松下来,不再那么紧张、颓丧、愤懑和痛苦。他希望生活就这样轻轻松松持续下去。
可是在周末的早上,张小强接到了嫂子常明芬的电话,电话里她以热情的语言批评张小强道:“搬新家了,都一个星期了,也不叫我们去温温锅!”
张小强的内心一紧,仿佛那松了不久的弹簧再度拉长,让他的心脏有些压迫感,仿佛沾了霉运般,突然觉得到哪里都逃不过被束缚的阴影。完了,看来好日子又要结束了。
张小强想不搭理她,但碍于世事与情面,只好唯唯诺诺说:“这不还没倒空么,本来想要给你们打电话的,没想到你的电话就来了。”
“散伙吧,”嫂子在电话那头笑道,“我看出来了,你搬家就是想躲着我们……所以我要是不给你打这个电话,你是不可能给我们打电话的。”
“哪有,”张小强辩驳道,“搬就我就是为了干净……那好吧,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你们来吧。”
放下电话,张小强又拨通了姐姐的电话,通知她们一家人来楼上温锅。不多时,哥哥姐姐家八口人涌进张祖华的家门。张小强携了菜品去他娘那套楼房,一番锅勺丁当,做好了两桌子好菜。
在席间,一杯白酒后,嫂子常明芬终于将她的来意和目的以极度委婉的语气道出,她说:“哎呀,你们住楼房可很好了,出来进去也方便,上上下下楼层也都有人,也不感到害怕……”
吴清韦不解道:“害怕,害怕什么?难道你们在家里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