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她眉梢一挑,当下爽快道:“蒋六儿,寻弓箭来!”
屋内众人一看,顿时都来了兴致。
“我看你就是欠打!”程目上来拍了他脑袋一巴掌,“你还领教三小姐的箭术,让三小姐把你打得找不着北!”
“哈哈哈哈哈.....”众人又跟着大笑。
“东家都同意了,程爷您这就不对了啊。”裴新捂着脑袋告状,“您说是不是大东家?”
她乐不可支,“你既然是程目带出来,对他这性子还不熟悉吗?”
“熟悉,那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我就说你话多!”程目扭头,也对赵慕鸢告状,“当初跟在我身边的时候也是,教过那么多人,就他一张嘴能叭叭!你熟悉,你倒是说说我今儿早上吃了什么东西,喝了什么茶?”
“程爷生在北方,早起最爱油丝卷儿配碗胡辣汤。”那裴新一听,还真头头是道的猜了起来,“您又最懂茶,冬日里必定是喝那性温养胃的普洱!”
“别说,还真挺有道理。”周议微微点头。
“怎么样,他可猜对了?”赵慕鸢也觉好笑,扭头问程目。
“还真让他小子猜对了。”程目又气又想笑。
屋内人谈笑风生,不过片刻,蒋六儿便寻了弓箭回来,二人束起袖口准备。
“正好,我那天赶到的晚,就见到庞大夫把你抬走,没能看到你的‘英姿’。”齐邕也兴致高昂的凑热闹,还不忘损她。
“好意思说呢,你要是早点儿赶到,我能差点被杨烷打死?”赵慕鸢白他一眼。
“如今与人比试,伤不要紧吗?”周议问她。
“有魁川在,早好的差不多了。”她拿起一把弓,试了下弓弦,走到窗前指着远处一棵光秃秃的梧桐树,“看到树上那几只麻雀了没?咱俩同时放箭,射中多的人为赢,如何?”
“行啊!”裴新满怀信心,他自幼就玩弹弓,弓箭也学过两年,这点儿距离根本不在话下。
“那就好。”赵慕鸢说着,从箭筒中直接抽出五支箭。
裴新一看傻眼儿了,“五箭连发啊?”
“那麻雀你一箭就惊飞了,哪儿还给你放第二弓的机会啊。”程目抓住机会笑他,“认输吧你就!”
“输我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认输啊。”裴新十分硬气,从箭筒中抽出三支,“不蒸馒头争口气!”
三支他没试过几次,但五支他更没把握,大东家年纪小小居然能五箭连发?总会有失手的吧?他如此想道。
“我数一二三,放箭了啊。”蒋六儿站在二人身后,看着他们准备好,“一....二.....三,放!!”
八支箭同时离弦而出,众人只看到麻雀群被惊飞,那八支箭都插在树上,分不清楚都是谁的。
“赛罕——”赵慕鸢放下弓喊了一声,一直在外面守着的赛罕,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将八支箭拔出带回。
八支箭,八支全中,都不用再去看箭上做的标记了,输赢当下立见。
裴新目瞪口呆,当下抱拳认输:“东家箭术无双!”
“少拍马屁了。”她哭笑不得,自己的箭术如何她心里还是有底的,和卫青比不值一提,还无双呢。
“你这箭术可以啊!”齐邕倒是眼睛一亮,凑上前仔细打量那八支箭,赵慕鸢那五支皆是正中麻雀胸膛,“你可以啊!”
“我自然是可以的。”她对齐邕嘚瑟道,随后又打量裴新,“你的箭术也不错啊。”
“让三小姐见笑了。”裴新是真的不好意思了。
程目也笑话他,“就说让三小姐打得你找不着北。”
“阿鸢真是厉害。”周议笑着夸她。
“好啦好啦,咱们继续继续~”赵慕鸢笑得眉眼弯弯,她这人就是肤浅,旁人夸两句便觉开心。
“.....见过三小姐,我叫谢壁,负责宾州府.....”
“见过小姐,我叫林成仁......”
白华居热闹非凡,看热闹的人也没闲下来,转眼就将所见所闻传了个遍儿,坐实了赵慕鸢的身份。
御书房
皇上听着齐盛的回奏,轻笑一声,果然自己留下那封信是对的,这个丫头太难驯服。
齐盛见皇上正忙,回完消息,便去了六皇子所在的宫殿。
“齐盛,崇天门之变,为何不许我出去!”慕识自那日后一直未曾见到他,这会儿见了他气恼的不行。
“逆臣贼子相斗,此一战必定会败;殿下是皇室血脉,无需过问太多。”他的性子齐盛了解,在杨烷尚未被解决之前,有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为好。
“可三哥就去了!”六皇子反驳他,“我与三哥皆是父皇之子,父皇被围困朝圣殿,我也自当前去!”
“那是三皇子。”齐盛不厌其烦的纠正他,“六殿下唯一的兄长,早已长眠金陵行宫。”
“齐盛!”
“老奴在。”
“我要去见父皇。”
“陛下此时正忙。”齐盛垂首恭敬道,“殿下不若去看看杬贵妃娘娘,和宝璐公主。”
白华居
一宴到月升,众人散去时,赵慕鸢脸上也带了几丝红晕。
“我送你回府。”周议与她并肩出去。
“有赛罕在,表哥不用担心的。”
齐邕也道,“便是没有赛罕在,她方才那箭术你也看到了,寻常地痞流氓伤不到她的。”
“那是自然。”赵慕鸢笑着坐进轿中,还不忘对他说道,“那个守卫,你若是盯出了什么线索,别忘记告诉我啊。”
齐邕点头,看着她离开,笑了笑对周议说,“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你是指崇天门之变?”
“不是。”齐邕负手,“她放了襄阳与延和长公主。”
“杨家的人?”周议唯有诧异,随后又道,“她这样做应当是有她的道理。”
“你果然是她表哥。”齐邕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过你说得对,我从前一直觉得她手段太过狠绝,虽与她走得近,却始终保留警惕,毕竟她连襄阳那样小的孩子都能利用,不惜毁掉别人来成全自己。”
“你会这样想不奇怪。”周议点头,即便自己是她的表哥,在得知那些事后依然觉得她做的太过,更何况是齐邕了。
“不过后来我觉得,若是和她成了自己人。”齐邕浅笑,“说不定,她也会不惜利用别人来保护你。”
“你不要利用阿鸢。”周议眉头微皱。
“你想多了。”齐邕一把揽住他的肩膀,“我只是从前未曾遇见过这样的姑娘,觉得深交似乎倒也不错。”
“她尚未及笄,你都二十快三了,别打她主意。”
“那你想的更多了!”他忙否认,“我非禽兽,无稚女之好。再说娶妻一事,我与大哥喜好向来相近,日后我也只会娶同我长嫂那般贤惠持家的女人。”
“我会将你今日之话,转告与你大哥。”
“割袍断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