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一直延伸到岛外湖面的璀璨灯火和万家楼台,人族、妖族、魔族……各种各样的族类行走其间,许仙仙一时有些走神,她不禁在想,这里真的是帝都吗?是禁卫森严、聚集大半商鼎修士的帝都?
“怎么样,能让她忘记之前的事情吗?”北门戎见她神色有异,目光也一同看向窗外,但并没有什么结论。
“这个房间的结界被你损坏了,如果要修好,很费精力的。”灵力运行的回路展现在许仙仙面前,虽然有些难度,但和流丹阁互相连结的结界不同,是完全独立的一个结界,因此暂时不会引起警觉。
“修不好就算了。”少年没所谓道。
“万一被人寻仇怎么办!”许仙仙紧张道,“他们都看见你的脸了。”
“他们记不住的。”少年垂着眼,把玩着从许仙仙身上威逼利诱来的望镜,仿佛一点也不在意。
许仙仙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懒得操心了,哼哼两声便专心投入到结界的修复中。
“认不出的。”少年重复了一遍,语气
“那行,我坐会儿,你慢慢来。”这件屋子恰巧是会客室,并没有太多物件,北门戎极为自然地坐到一旁的一张黄花梨木带扶手的椅子上,并没有古人口中的“坐如钟”,而是姿态舒适的。
像个监工的黑心老板。
许仙仙心想。
“你为什么……”少女斟酌了下遣词,“为什么讨厌顾前辈?”
北门戎正通过望镜观察着远处高楼上的檐角,此刻正好有一只灰不溜秋的麻雀停在上面,眼睛骨碌碌转了两下,鸟爪踩了一下屋瓦又飞走开。
“看他肤白如玉鼻高如锥,长得比我帅不高兴。”来日方长,他可不想第一天就触人霉头。至于那条不知哪儿来的龙,同样来日方长。
朱雀倒先沉不住气,在北门戎面前现形,激动道:“三重天也有龙?我以为只剩下皇宫里那条祖龙。”
少年含糊道:“像是又像不是。”
朱雀快着急死了:“打得过吗!”
少年依然没有将眼睛从望镜上挪开,诚实道:“他要杀我,只用杀一个许仙仙。我要杀他,得再找四个江砚文。或者李潇檀疯了把他那十万军翻个倍借我。”
“我以为好不容易——”朱雀又沮丧又气恼,“前段日子我听说那狗东西出关,发了疯似的在登云殿内大开杀戒,诶别说真是狗咬狗,那场景真是……”
他说着说着忽然停下来,见少年神色未变,生硬地转了个话题道:“这契约的牵涉不该如此之大,我总觉得不对劲,你说会不会是这小崽子背后有人算计你。”
“阿朱,你可别忘了当初我们是怎么和她相见的。”北门戎一句话立刻让朱雀闭嘴。
朱雀一愣,讪笑道:“也是,又是天狼部的凶徒又是血月之巅的疯子,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着的歹毒让她小小年纪见了个遍,也亏她还能能活到今日,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她身上奇怪的地方还多着呢,如果流丹阁不是那么快覆灭,兴许早在当年就能找出潮汐的秘密。”北门戎的思绪陡然被拉往很远的地方,出声道,“既然不能为敌,只盼望她有出息些,最好有人教,别长成……他那副无父母双全却人教养的模样。”
朱雀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面色一沉:“她敢背叛你?到时候就叼到悬崖上挖的石洞里,树干粗的铁锁链子给绑上,三天一顿饭,也不许洗脸,让她邋遢可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