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起的头,柯珂和母亲得了同样疯症的话在街坊间已传了。
老柯想揪出来但又抓不到,因为这话确也有半分真,只不过当年病犯了后不久柯珂母亲就去世了,虽然当时神志是有些不对,但还没到疯癫的地步,而且他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揪这个,这边孙子还要照顾,那厢女儿还要他照看。
一时间,老柯忙的不可开交。
好在这情况没持续多久柯珂便醒了过来,且神志清楚,老柯大喜。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柯珂又开始说一些胡话了,老柯放下手中的孙子赶紧叫来了大夫。检查完后大夫把老柯叫到了办公室说了些话,皱眉便从医生的脸上转移到了老柯的脸上,益渐沉重。
柯珂的这种情况后来时常反复,老柯也慢慢不着急了。严重的时候一整天不是睡觉就是胡言乱语,清醒的时间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疗养院不建议柯珂回家疗养,其实这个老柯也知道。但是住院好说,钱从哪儿来呢?老柯背着手直发愁。仿佛看出了老柯的担忧,主治医生带着他往住院部后面的楼走了去,老柯就一脸茫然地跟着上了办公楼。步子停下时,老柯瞅着门上的院长办公室五个字儿更是茫然,只跟着敲门的医生进去,步伐踌躇。
副院长说,已经和上头商量过了,柯珂住院期间的这个医疗费全包,床位费自费。毕竟是改革青年,也是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民的幸福是共产党永远不变的宗旨。
老柯想问什么上头?是哪个上头?但又觉得不礼貌,想在问什么却一时想不起来。半晌,索性鞠了一躬,朝着墙上的毛Z席画像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喊了一声,“共产党万岁!”
看着老柯离开,副院长这才拿起了电话,“嗯。对,就按这么说的。没,没问什么,放心吧长海。”
听完电话那端副院长的话后,李长海嗯了一声,道了个谢后便挂了电话,然后叹了口气。
...
成也回城败也回城。
当初李长海如愿回城后不久母亲就过了世,紧接着赵云也发现自己怀孕。
两人胆大包天,一个瞒着家里说非她不娶,一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末了也来不及避讳丧期便在异地顺利登记,草草地完了婚。等到事情败露却已是生米熬成了稀饭。此一举,气的赵云的父亲赵天齐差点中了风,但又能怎样,说什么也都晚了。
孕期,赵云要去医院做检查,李长海自然得跟着,这跟着就跟出了事儿。
世界就这么小,缘分就这么神奇。只偏头的随意一眼,李长海就看见了同样大着肚子的柯珂,用力眨眨眼后再细瞧,没错,就是她。难以置信。
看着柯珂孤身一人极不方便的行动着,李长海的心中忽然有了很不好的感觉,于是匆匆应付了下赵云后便跟踪了上去,但还没几步却又被护士叫住,说是要他签字。李长海慌忙地又收回了心神。
忙完检查之后,李长海再看,再找,却如何也不见那人了。
回到家后,李长海好几日坐立不安,辗转失眠,于是抽空悄悄地回了趟嘉山。不料,一切果真如他所想。李长海躲在车里一边抽着自己的脸一边忍着低声地哭。之后,他便暗自派人时刻注意着柯珂的任何动向。
柯珂生产当天李长海去了,悄无声息的。通过关系他比老柯更早见到了孩子,那个新生命躲在襁褓里咿咿呀呀的哭叫。李长海抱着怀中的小人儿想哭,想说什么,但是都忍住了,放下襁褓后便离开了医院,头也不回。
期间,他帮柯珂把产费降到最低,服务提到了最好,他让护士买婴儿用品给柯珂,说是看着孩子可爱科室送的......
但是好景不长。
这厢赵云临近产期,那厢选举要开始,紧接着就要政治站队,一堆繁琐事涌了上来。李长海精力有限,便自顾不暇了,至此就慢慢断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