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风雪中有狼仰首长嗥,似是在吹响着进攻的号角,群狼随即低啸相和,无形中更是让人寒毛卓竖,胆颤心惊。
这是一群横行在高原冰川间的雪狼,天性最为嗜血凶残,拖着一条扫帚般地尾巴,所经之处无不血流成河,白骨成堆,贪婪地将一切可杀可吃的猎物一扫而空。可此时不知为何,群狼团团围住了聂清臣后,却是没有贸然展开攻击,反而是冷漠地注视着他,任由嘴角淌下腥臭的口水。
因为头狼岿然不动,所以群狼不敢妄动。虽然那只头狼后腿微屈,前腿探出,摆出一副向下俯冲的架势,可它仍在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像往常一般,风驰电挚地一跃而上,冷血无情地咬破猎物咽喉的血管。
它似乎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一丝来自眼前猎物身上的危险气息。这股气息里似乎蕴含着一股超然世外、浩大无匹的神秘灵力,而正是这股灵力令它栗栗危惧。它甚至很想转身就逃,逃得越远越好,可它既为头狼,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尊严与骄傲,却不允许它稍退半步,更何况心也不甘。
狼群后方徘徊着几头年轻的公狼,渐渐有些骚动不安,喘息声变得越来越剧烈,两眼里的绿光显得越来越狰狞,它们不停地低声嘶吼着,似在催着它们的首领尽早作下决断。
风雪犹紧,动魄惊心,那只头狼龇了龇它锋利的尖牙,终于仰首发出了一声低沉短促的嘶吼。吼声未断,便有一头强壮之极的雪狼应声跃出,张牙舞爪地向着聂清臣疾冲而去。
瞬息之间,这头雪狼便已冲到聂清臣身前。只见它伸出后腿,猛地一蹬地面,整个身子便倏地腾空而起,双爪泛着幽黑的寒光,雷霆万钧地向下扑去。
聂清臣还是第一次见到狼,难免会骇得满心惊惧,所以才跟着那山驴子一道亡命逃窜不休。但此时此刻,既然已是身陷群狼团围之中,一颗心倒也就豁了出去,在一旁边作休息边暗暗戒备着。
此时见这头雪狼纵身扑来,他面上并无任何表情,不假思索地将身向左一扭,便避过了那头雪狼凌厉的一击。他大喝一声,倏地飞起一脚,正踢在那头雪狼的后腰上!真气过处,那头雪狼惨嚎一声,竟是被他一脚踢飞了数丈之远,砰然砸在那峭壁上,登时砸得血肉模糊,眼见是不活了。
聂清臣“咦”了一声,笑着哂道:“不过是高些壮些的大狗嘛,倒还吓得我小心肝扑通扑通地乱跳,丢人不?”原来他自幼清贫,对付乡间的恶犬野狗,向来就是他的拿手好戏。而那雪狼如狗一般,也是“铜头铁骨豆腐腰”,他说巧不巧地正好踢在那雪狼后腰,登时便收到事半功倍的奇效,随意一脚就结果了那头雪狼的性命。倘若这一脚是踢在狼头,或者踢在其他什么部位,料想应该没有这般轻易。
但话又说回来,要是他没有吸噬凤皇芝的灵力,没有厉天行授他真气运转的诸般法门,那就算他踢到雪狼的后腰,也不可能立时就毙了那头雪狼。
狼群沉默了片刻,那只头狼的眼中蓦然闪亮起妖异的绿光,仰首又是一声霸道至极的低吼,吼声里可以清楚感受到,狼群尊严被挑衅后的暴躁与愤怒。随着这声低吼,整个狼群都吼叫了起来,积满冰雪的地面开始微微颤抖,二十多头雪狼迅速散开,开始以捕猎猛兽的战斗姿态,分梯次地展开进攻。
一头雪狼狂嚎着跃空扑来,聂清臣瞅准它的脑门,霍地就是一拳迎上。只听“嘭”地一声闷响,那雪狼悲嘶一声,已被他一拳打落在地。但聂清臣只觉得自己这一拳如同击打在钢板上一般,霎时震得虎口隐隐作痛,浑身真气亦是震荡不已。
他这才大吃一惊,始知自己终究面对的还是狼,并不是惯常应付的恶犬野狗,胆气不免又怯了几分。忽听得腥风骤起,右侧又有两头雪狼急冲而来,他不敢硬抗,忙闪身避过一边。
岂知雪狼之间配合默契,他刚起身跃起,左侧一道劲风撞来,其力道之猛,竟是直接将他撞倒地上。他忙顺势在地上滚了几滚,这才堪堪避开这几头雪狼的抵死夹击。
可是,方才被他打落地上的那头雪狼却是突然暴起,锋利的狼爪嗤嗤如刀,瞬间便封住了他前进的方向。一时间,聂清臣前有伏狼,后有追狼,过也过不去,退则退不得,惶急之下大声喝道:“让开,再不让开,我可就大开杀戒啦”
危急关头,他丹田气海里骤然腾起一道汹涌澎湃的热流,瞬息之间便已是按着北冥灵犀指诀的功法,洋洋洒洒地流转过全身奇经八脉。他双手中指上的中冲穴顿时真气激荡,炙热异常。眼见着面前那雪狼已是避无可避,他猛一咬牙,双手屈指急弹,正是北冥灵犀指诀中的中冲指诀。
只听嗤嗤两声,聂清臣左右手各弹出一道劲风,一道由那雪狼右眼入而后脑出,另一道则是由那雪狼下颚入而顶门出,登时将面前那头雪狼射死。但那雪狼是倾尽全力疾扑而来,纵然已毙命,可尸身仍是循着惯性横砸了下来。
仓促间,聂清臣已无暇闪避,顿时被那狼尸砸倒在地上。“嗷!”四周的雪狼兴奋得齐声长啸,霎时便有五六头雪狼闪电般地疾冲过来,磨着牙,舞着爪,也许就一个照面,群狼便可将聂清臣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