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百通感觉胸口好似被锥子狠狠击打,当即追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又是一阵窒息的沉默,她再次坦言:“有生灵指使。”
“谁?”
钰暇不动声色扫了一个地方,旋即摇摇头:“我当时被控制记不太清楚了”
“你撒谎!”
喧闹逼迫声好似要把整个密室震裂。
“够了!”
帝居背对着众人,修长凌锐的背影仿佛一座坚不可摧的高山,不论是风刀霜剑还是刀山火海,都能与之相抗衡。
他偏转视线,低音沉冷:“把你知道的都出来。”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楚辞握住她发颤的手,安抚着:“你不要怕,把知道的出来,我们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保证我的安全?”
钰暇突然发出一阵难以形容的笑声,尖锐又刺耳,淡漠甩开楚辞的手,“如果那个人是你,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此言一出,整个密室陷入了哗然。
有生灵显然不信,又认出她是当初向江蓠逼婚的妖王之女,沉着脸讽刺道:“你不会是嫉妒讹兽即将迎娶的妻子是仙后的妹妹,这才出言陷害?”
钰暇冷冷一哼,强行扭出一脸的冷笑:“既然不信,为何还要咄咄逼饶追问?是,我是向江蓠逼过婚,可首先,我的父君是堂堂妖王,我是妖王之女,我放了炏恬,毁掉我六界苦心孤诣经营多年的和平,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
歇斯底里的怒吼,密室又安静了一瞬。
“还是”
有生灵的心发生聊波澜,神色变化及其诡谲复杂,“真的有其他的东西在作祟”
其他东西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不论是人亦或是生灵,皆有一个联想机制。很容易把此前发生的一切串联在一起,就算没有联系,也会创造联系。
从炏恬的逃跑,到这五百年的来掀起无数次惊涛骇浪般的地裂他们回忆了一个遍,都归咎成一句话:“难怪,难怪当时”
你一言我一语,就把事情给钉死,随后又开始责怪。指摘到最后,总有一个人会被推出来背锅:“仙后,俗话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对于钰暇口中的指使,你不该给我们一个完美的解释吗?”
楚辞站起来,神色坦然与之对视,还轻声一笑:“你们觉得什么样的解释,才能称得上完美?”
“仙后这句话的意思,是想逃避什么?”
“本后并不打算逃避,只是对完美两个字,不甚理解,所以才想要问清楚。”
生灵们玩不起文字游戏,只好把目光转移到帝居身上:“仙帝,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该如何处理呢?”
帝居径直走过来,握住楚辞的手,无需言语,一句话便已表明了他的决定。这举动,对糊涂的生灵来,无疑是火上浇油。
“诸位请听我一言。”
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密室内的江蓠,扬声止住喧闹吵扰的声音,“现在最主要的是抓住炏恬,其余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
“且不论此事是真是假、谁对谁错,此刻最紧急的事情,便是早日找到炏恬,否则六界必然会再次掀起剧烈的动荡!”
这话不无道理,可他毕竟是帝居的坐骑,生灵们窃窃私语犹豫着,不知如何决定。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传来薜荔凌乱的哭泣:“长姐,昭质不见了”
缄默阁一如它的名字,缄默沉静,可破碎不堪的结界,凌乱在了风郑楚辞捡起原本盖在昭质身上的毛毯,轻手掸璃上头的灰尘,脸颊埋在雪白的毯子里,孤独清冷。
帝居阖紧房门,挡去一众探寻视线,垂落的视线里,带着颓丧的戾气。
“现在怎么办?”
此刻的生灵们有些懊恼之前冲动的举止,如今没有领导者,心乱了,就如同一盘散沙,压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要不这样,我们一部分去各界传达炏恬逃跑的消息,剩下一部分找寻炏恬的踪迹?”
有人提议,又立马被否决:“你难道要把整个六界搅得翻地覆、人心惶惶吗?”
“难不成我们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吗?”
“当然不是。”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
……
“别吵了,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蔡百通拿出局长的威严,却还不足以镇住这个大场面,他直接敲了敲缄默阁的房门:“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
完,头也不回就走了。
其余生灵你指责我,我诋毁你,互相对骂中作鸟兽散。
缄默阁外,只剩下三个人:哭得眼睛通红的薜荔、轻言细语安抚她的江蓠,还有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钰暇。
他们的郎才女貌,仿佛化作一根又尖又细的针,狠狠刺中了钰暇的眼睛:“就会用眼泪装可怜来博取同情。”
薜荔心里本就窝着一股火,被钰暇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就像是拉了引线的地雷弹,轰的一声就炸了:“你凭什么冤枉我长姐,明明就是你故意放走炏恬,还陷害我长姐!”
口头几句话不能解气,直接来了一巴掌。
钰暇捂着红彤彤的巴掌印,一双眼睛仿佛要把薜荔剜成碎片:“你居然敢打我?”
从到大,父君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
薜荔冷哼:“你这样的人,就是欠收拾!”
又揪住她的衣领,冷冰冰逼问:“如果你讨厌我,完全可以冲我来,何必耍那些卑鄙无耻的手段,把我长姐也牵连其中?”
“我没有!”
完又看向自始至终候在身侧一声未吭的江蓠,质问他,“连你也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