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看上去肝肠寸断的宫婢梁沐锦瞧着眼熟,却好像又没讲过话,只记得她是锦阳宫的宫婢。
白芍和孙通花立在台阶上磕瓜子瞧热闹,一付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样子。
梁沐锦叹口气,绕开那个大哭的女子,也上得台阶来,摸着鼻子,发感慨:“好看么?我怎么看着不好看,这孩子哭的挺惨的。还是管管吧。”
“管不着,这可是你们锦阳宫的事,要管你自管去,我还有事。”白芍将一直放在手里的瓜子壳往她手掌里一放,抬头瞧瞧正落入西山的日头,拢拢头,摇摇摆摆的下了台阶。
“还有一大堆奏折要写,我也走了。”孙通花打个呵欠,慢吞吞的朝偏殿走去。
“哎,不够义气啊,倒是把你们的俸禄都给我,我这全管着,保证不麻烦二位。”梁沐锦冲她们喊。
二位大人根本听不见她的话,依旧各走各的,院子里跪着的宫婢依旧哭的声嘶力竭,颇是凄惨。
梁沐锦下得台阶来,蹲下身,问她:“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哭又解决不了事情,还怪累的。”
“司正大人,求你救救我们主子,求你了。”宫婢朝她猛磕头。
梁沐锦看清楚她的脸,倒是记起来了,她是真妃的侍婢,不由咧嘴自嘲一笑,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刚觉得这位娘娘在锦阳宫里过的算安静,马上就来事了。
这自吸晦气的体质!
梁沐锦心中暗叹一声,拉那宫婢起来,来宫正司殿里坐下,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有人要害真妃娘娘?”
“奴婢念心,是真妃娘娘的侍婢。正是有人要加害娘娘,苦求无门,才到这里求宫正大人作主,救娘娘一命。”念心说着,又要下跪。
梁沐锦忙伸手阻止她,苦笑道:“礼就免了,好好说话。”
“前天傍晚,我陪娘娘出门散步,走至三阳殿的屋檐下,忽然就从上面掉下一块碎瓦来,若不是娘娘躲的急,必砸在头顶不治身亡,昨天正午,娘娘自己到井台边打水洗脸,却不曾想井台边上竟然涂了一层油脂,娘娘脚下打滑,差点跌进水井里!就在今天早上,我拿粥给娘娘喝,哪曾想这粥碗里竟在藏着一枚鸡蛋!娘娘不能吃鸡蛋,一口下去便浑身发颤,上不来气,若不及时救治,必会没命。幸亏当时娘娘并不甚饿,并没有喝那碗粥,后来娘娘养的猫跳上桌去将粥碗撞翻,这才露出下面藏着的蛋白!”
念心一口气把所有的事都讲了出来。
梁沐锦有些呆,若说前两桩还勉强可以拿意外来解释,那今儿早上这事可就明显不是意外了。分明是冲着这位玉真娘娘去的。
“锦阳宫里有没有昔日娘娘的仇人?”梁沐锦问她。
念心摇头:“娘娘为人一向和善,从不与人结怨,那日与贵妃娘娘拌嘴皆是因贵妃娘娘先欺辱三皇子才惹得娘娘火起说了几句重话,不想却惹下如此祸事。若说仇人,却再是没有的了。”
“你先回去好好照看娘娘,我处理下这边的事这就回去。”梁沐锦对她道。
念心应着,又央求几句,方才离开。
梁沐锦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这才无精打彩的回锦阳宫。
前路漫漫,似看不到尽头,虽有理想,却不知是不是虚妄。
梁沐锦倒是觉得自己有力量前行,毕竟她有超凡的医术,又有可能无限索取任何东西的系统,她只是对路尽头的风景有些莫名的恐惧。
梁沐锦没有谈过恋爱,在她心目中,两个人相爱,就要生死不渝,就要彼此忠贞,就要是对方的唯一。
可现在让她动心的人明显做不到这些。
她先把他当成了工具,然后才发现爱上他,他的身份却是已经不能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