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小了,有些话当娘的我就直说了,秦珏他就是个弃子。”夫人对秦珏直呼其名,丝毫不存在对皇权的敬畏,“你当今上疼他宠他护着他?不过是一块好用的磨刀石罢了,如今二殿下已经成年,他这块磨刀石也失去了价值。”
“所以呢?这就是我能把一个皇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底气?”余窈快被气笑了。
有眼睛的人都不瞎,秦珏体弱多病,多走两步路都支撑不住,自然与皇位无缘。
但就算秦珏是个弃子,那也是皇帝的儿子。
自己作贱自己的孩子也就罢了,能叫旁的人跟着一起作贱?
夫人迟疑半晌,为难的看向安平侯。
当初给大哥写信她就交代了三件事,抓寡妇、和离、悔婚。
前两件事都办的顺顺当当,偏在悔婚一事上拿不出个章程。没人比他们更清楚秦珏的现状,胎里就中了毒,光是短命这一条就不能叫自家孩子去填坑。
何况,秦珏和二殿下关系势同水火,结亲就意味着把全家都绑在一艘破船上等死。
悔婚……,他们也没什么胆子去跟今上对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儿我没话语权,如果您坚决想退婚,就想个好点儿的理由答对上头的人,抗旨欺君,您想想后果。”
余窈说完施了一礼,往前厅去了。
秦珏坐在花厅里喝茶,连常轩都没跟在身边,孤零零的一个人看着煞是可怜。
余窈上前施礼,喊人。
秦珏放下茶杯,‘嗯’了一声。
“乔迁新居,该道声恭喜?”他语气冷淡,一句恭喜都带着几分讽刺意味。
“……”她也不知道安平侯怎么就这么大胆子,把秦珏自己晾在这儿。
“招待不周,失礼了。”
余窈很诚恳,秦珏也不是想寻她错处,摆摆手让她起身。
“你今天跟我走,我们去仇山寺小住。”
“……”带着未婚妻一起住在庙里,这是要夫妻双双把家出吗?
秦珏见她没反应,多解释了两句,“我知道让你现在就动身未免仓促了些,可你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我们能逗留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什么叫我们,逗留的,时间不多了?”余窈刻意的断句。
秦珏笑笑,没说话。
他掀起杯盖,用食指沾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字。
余窈瞳孔一缩,疑问还未出口,便被秦珏用手指抵住了唇,“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次是意外。”
他把剩下的茶水往桌上一泼,写过的字迹被水掩盖。
“看今天的情况,这儿似乎不太欢迎我,我先走一步,回头我叫常轩来接你。”
余窈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
秦珏一离开,余窈就找到了黄妈妈。
黄妈妈带着她到收拾妥当的东厢,“舅老爷说了,咱们家就姑娘一个孩子,也没儿子,住在东厢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