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静默了一会。

陈瑞天看着尤雪霏，无波无澜，无喜无悲，不恨不怒，只是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尤雪霏感觉到了这别样的凝视，她用上了手铐的手艰难的掠了掠自己的头发，略有局促，自嘲的笑道：

“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很难看？姐夫，你还从来没有这样看过我。如果是以前，我又要产生很大的误会了。”

陈瑞天依然一言不发的看着尤雪霏，眼神渐渐凌厉起来，说出来的话，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逼人的寒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雨霏是你的亲姐姐。她做错了什么？”

“哎！亲姐姐？”尤雪霏长长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她错在比我先认识你，错在让你那么爱她！瑞天，我才是最爱你的人。如果老天让我早点认识你，我一定会让你难以离开我，就像你难以离开她一样。她尤雨霏只不过抢占了一点点先机，我又怎么能让她一直得意下去。”

陈瑞天闭了闭眼，实在不忍直视尤雪霏那副理所当然的荒谬模样，他忍住一口气，沉痛的说：

“雪霏，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是不是疯了？我对你姐姐一见钟情，爱上她后我就没打算爱上别人。你怎么能这样执迷不悟，心狠手辣，把你姐姐，你母亲，还有我的孩子，江月的母亲，还有，还有你自己推上了绝路。”

尤雪霏调整了一下坐姿，显然，手铐脚镣让她原本娇弱的身体不堪重负，但是，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做的笔直，似乎是在摄影机前做着她拿手的电视节目。

“这是命吧！她们的命，也是我的命！谁让我遇见了你呢？为你去死，没什么遗憾的。”

陈瑞天一拳砸向木板桌，怒问：

“这是什么命？她们想活，她们有爱着的人，有爱她们的人，你有什么权利剥夺她们的生命？你为了自己荒唐的执念，害了那么多人，让死去的人，活着的人都饱受痛苦。难道你直到现在还不觉得自己有罪？”

尤雪霏看着愤怒的陈瑞天，展颜一笑，似乎又恢复成为电视屏幕上那位仪态万千的大主播。

“痛苦？为什么只能我一个人痛苦？凭什么只能我一个人暗地里伤心？”

陈瑞天无言以对的摇摇头，忽然霍的起身，对尤雪霏嘶吼道：

“我到底做了什么造孽的事，让你这么神经质的爱我？我到底哪里好，让你这么极端变态，不择手段？爱我的人多了，她们都去杀人了吗？你知道你杀的是谁吗？啊？那是你姐姐，你亲姐姐！你也下得了手！”

“你要的不就是我的钱嘛，你开口啊，我和你姐姐都会满足你，你至于对她们下毒手吗？你还是人吗？她是你的姐姐啊，你就这么没人性，没心肝嘛？她给你买衣服，买包，满足你物质方面的所有欲望。你读书不好，她求着我帮你转学，你的大学是怎么读到的？不是我帮你搞定的嘛？你还一次次给她下毒，你怎么下得了手？她听说你失恋了，不顾自己怀着孕，开着车回去看你，安慰你，做你的精神垃圾桶，你却更加坚定的，毫不犹豫的下了最大份量的毒，送她去黄泉。你，禽兽不如啊！你说，你姐姐，她做错了什么？她做错了什么？还有我的孩子？”

陈瑞天暴怒的声音低沉下去，头了垂了下来，喉咙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