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氏一听脸色暗下来,但又不得不遵从婆婆的话,昨儿饿了一晚可是难受死她了,自打嫁到苏家来哪里吃过这种苦。
华氏想了想又说道:“多拿两尺深绿色的布来,就着也给你做上个头巾。”
闵氏顿时眉开眼笑。绿头巾,那要是带上得多展样,多俏!她狠狠地横了姚氏一眼,嘴角乐得弯弯的炫耀的甩了甩黄瓜扭着水桶腰走了。
华氏一反常态笑眯眯的拉起姚氏的手进了屋子。姚氏被她一脸褶子激的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两人坐下后,华氏亲切的摸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姚氏一番才开口说道。
“大房家的果然是生的一副好气相,这水灵灵的小脸儿在咱们村可是数一数二的。”
姚氏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低着头也不说话。
“可惜了大山命薄,不能陪你过几年好日子。”
华氏掏出一只手绢抹了抹眼泪。
姚氏应道:“这些年也习惯了。只盼着有个好年景多分些粮食能把两个孩子拉扯大。”
华氏叹了口气,“哎,不说这些伤心的。你有什么打算吗?你的年纪也不算大,又是个出挑儿的。再寻个婆家也不是难事儿。想来村里的那些老家伙们哪个不是心里有你的?”
姚氏脸上一抹红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从来没有想过再嫁,一门心思的养活俩孩子。”
华氏笑着摇了摇手,“行啦,女人的心思咱们都懂。家里常年没个男人当家就是不行。我也不是那种老顽固,绝不阻拦。你大可以放心的跟我说,怎么样?有没有中意的?我替你说和去。”
姚氏摇了摇头。
华氏还是不甘心,“莫非你看上了有妇之夫?你想嫁过去做小?”
姚氏哭笑不得,“您别猜了。我真的没有这个心思。”
华氏狐疑的看了看她,半晌才点了点头,“你也知道,寡妇门前是非多,这话糙理不糙。就算是为了孩子也得再嫁。万一哪天村里那些闲汉醉了酒,晚上闯了你的屋子。你再清白也说不清。到时候整个苏家丢人,大山带了绿帽子,就连你那两个孩子更抬不起头来。”
“我即是你的婆婆就要为苏家着想,为了孩子们着想。但是你若嫁到外姓人家孩子们必定会受委屈。我这些日子是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既能保全苏家的名声,又能善待黛露和黛余。”
姚氏听的心里砰砰直跳,一个不祥的预感升起来。
华氏给儿媳面前推了碗茶汤继续说道。
“他叔父大蛋是个有情有义的,不但和孩子们是一条血脉,而且吃苦耐劳,进过城有见识。将来说不定将来能给黛余在城里谋些个营生。以后飞黄腾达,娶妻生子都是肯定的。”
“你呢也把心放进肚子里,大蛋媳妇虽然脾气辣了点但是心地善良,最最喜欢孩子了。背地里不知道夸过你家黛余多少回了。而且有我弹压着她也绝对翻不起浪来。你虽然嫁过去是小,但是二房的财务都由你把着,我们也放心。从此呀,大房和二房就两好变一好,成就个佳话。你觉得如何?”
姚氏浑身打颤,像是掉进了冰窟窿。婆婆居然让自己嫁给小叔。这简直是逼良为娼。那苏大蛋性情顽劣,吝啬贪婪,好吃懒做。闵氏更是泼妇一个,若是跟了他两个孩子还不是下了地狱?
“母亲,我不会再嫁的。我只求安生的守着两个孩子。”
华氏只当她在羞涩推脱,都说闺女相未来相公时若是同意便说‘全凭父母做主’,若是没相中就说‘女儿还想再侍奉父母两年’。
大家闺秀的女人家说话是要委婉的,大房家的虽然嫁到村里来,但是行事说话都有小姐的道道儿。不像二房的闵氏眼皮子和嘴皮子都浅得很。
华氏抿着嘴颇有些笑意挂在嘴上,她转了转手中的茶杯,“行了,你也不用跟我拿话儿了。都是女人家说话不够麻烦的,你这个情况也就不用办流水席了。省了银钱早晚还不是你们二房的?我看就月底吧,你收拾下被褥直接住进二房家的南屋去。”
姚氏却抬起头,一脸的严肃和执拗,“母亲不要再说了,要我嫁人除非铁树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