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长剑，轻缓递出，不着一丝偏差与颤抖，在第一张纸笺上轻轻一点，凌厉的剑光透纸而过，玄妙的劲力顷刻四散，更是落在了每一张纸笺之上。

那斩尽一切的决绝，瞬间印在纸笺，方寒以剑代笔，在所有纸笺上化出一个“至”字。

锋芒毕露，寒光麟锐，即使远远看去，双眼亦会隐隐刺痛。

无惧生，何惧……死？

方寒剑锋一转，六道凛冽的寒光骤然射出，透过纸笺直接化作了一个大大的，触目惊心的“死”字。

死字一出，剑之寒芒，将方寒包裹，让他化作了一柄孤傲之剑，化作了不容任何人和物靠近的冰冷存在。

下一刻，方寒手中连连点动。

让方寒这柄自身化作的孤傲之剑上，再次射出十道冰封九州的凛冬之寒。

细腻的剑法，粗狂的剑光，诡异的完美与方寒融于一身。

又是两字，深深镌刻在每一纸笺。

“这是……剑意！”顾城虽心性品质不堪，但见识眼界还是有的，看着方寒如出鞘之剑，毕露锋芒，手中长剑挥动的每一下，都暗含着天地至理，心中大异。

剑意，是每一名剑客所渴望，却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

只有天赋极高，将一种剑法修练到极致，才会产生属于自己的剑意。

那是一种烙印，就如画意一般，代表着一个人的心志，那是一个剑客对于剑道一途的理解和追求。

对于高手，即使不看他出剑，只要去感受剑痕中的剑意，就会知道这一剑是何人所出。

剑客的知己，只有剑客。

“他竟然领悟了属于自己的剑意……”顾城的手紧紧攥起，心中不甘。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方寒，离自己越来越远。明明一个修为不如自己的平家子弟，不仅可以将自己击败，更是领悟了自己都不曾领悟的剑意。

随着方寒长剑，如苍蟒，如游龙，如飞露，如闪电的上下翻飞，他的眼中似再也看不到方寒。

他看到的只是这萧素的天地中央，正插着一把绝世之剑，一把可以刺破苍穹，可以斩断大地的不屈之剑。

任凭天空作乱，大地崩裂，亦不会倒下的绝世之剑。

宁可被苍穹之火焚出裂痕，被大体之土深深掩埋，也是竖立着，不曾倒下一分的不屈之剑。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方寒的剑意，感染着顾城，只见他缓缓的闭上了双眼，口中轻轻吐出这八个字。

他看到了，方寒的剑意。

他看到了，宁死……不屈。

方寒的……宁死不屈。

就在这时，方寒的气势再变，浑身上下，充满抗争万物的肃杀，凌厉的一剑，分化出十二道刺眼白芒，化作两字，深深印在所有的纸笺之上。

方寒。

这是他的名字。

白芒之力，并没有消失，更是携带着每张纸笺物归原主，落在了主人手中，不偏不倚，丝毫不差。

“至死方休……方寒。”

众人看着手中的纸笺，感受着每一笔划隐藏着的不屈之志，每一个字所透出的苍茫之力。

其中的“死”字，更是比其他的字大，其中锋机更甚，剑意难平，让人触目惊心。

至死方休，他们若拥有死志，又怎么会被人欺凌到如此地步？

刺眼的锋锐，不屈的剑意，让每个人的脸上皆露出羞愧之情，纷纷低头，不敢与方寒对视，但也从内心深处，深深的感染，改变着他们。

最后一剑划出后，方寒的心中更加平静，世界仿佛也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下来。

一剑划出的不仅是方寒二字，更是划开了一片天地。

他不知道这片天地属于哪里，或是他的记忆，或是执念珠中的遗留。

他更不知道这片天地出现在哪里。或在他的眼前，更或是他的脑海。

他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一道景象缓缓在天地间出现，一个不屈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与其为了上天堂而卑微的跪着乞求，我宁愿……堂堂正正的站着下地狱。”

山峦之巅，悬崖之侧。一个他看不清脸的男人，高昂着头颅，环顾四周的漆黑人影，手中紧握着一枚独特的篆刻着狼头的勋章。

这种勋章方寒曾在XT组织学习的时候见过，那是百年前华国尖刀特种部队独有的！

男子说完，声音似有解脱，轰的一声，男子身上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爆裂的火焰，四起翻滚，将所有黑影吞噬。

轰鸣响过，这方天地只剩血色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