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盘膝而坐,把鸣鸿横放在腿上,默默地打开剑匣,把自己的指尖血在剑上抹了抹。
许嘉告诉自己,这养剑是水磨的功夫,慕寒自然是不急。
王真告诉自己,这养刀意是不出则已,一出必见血。所以鸣鸿已经久未出鞘。
风流倜傥的世子殿下里子里却是个执拗的性子。
在房里枯坐一夜,第二日清晨,集经略使的万千宠爱在一身的张公子,终于是姗姗来迟。
“诸位,久等了,走吧。”张循之公子轻轻走进了客栈的门,文质彬彬地招呼着长风镖局的各位。
门外是一架马车,后面尾随着约莫五十骑官兵。
雇主彬彬有礼,是一件好事。
原本还担心雇主是个不讲道理的主的慕寒终于是放下了心来。
刘仁峰总镖头亲自送五人出城,路上悄悄叮嘱慕寒:“此行的盘缠放在孟平之手上,小兄弟可千万别忘了老头子的茶叶!”
慕寒笑着点了点头,作别了刘仁峰。
落凤城外,长风镖局的五人骑着高头大马当先,身后是悠悠前行着的马车,再身后,是张家的五十骑私兵。
引人注目的是张循之的马车车夫,竟是一名窄袖紧衣的女子,腰悬一柄青鞘长剑,戴着面纱看不清楚容貌,只是露出的那双秋水长眸太过冷谈。
走了一道,慕寒与四人相谈甚欢,只是有些好奇,坐在马车里的张循之公子将要被赐婚的是何等人物,慕寒调笑着说道:“我看张公子这趟哪里要去什么长安,赶车的那女子指不定就已经和张公子结发了,要我说啊,这张经略使就是没事找事。”
“嘘,禁声!”罗山眉头一皱,赶忙道:“干镖局这一行的,妄议雇主的的家事可是大忌,我们只要负责把他送到长安就行了,别的事情可不归我们管的。”
慕寒有些郁闷地闭嘴。
走了约莫半天的光景,那冷淡女子出声道:“在此地歇息一会儿再走罢。”
慕寒如蒙大赦。
自小娇生惯养的他何曾亲自骑马半天?更别说这黄沙漫漫的落凤城外,地势崎岖,坐在马背上是一颠一颠的,早就把屁股磨得生疼。一听到休息,慕寒赶忙下马,往地上一坐,长舒一口气。
孟平之也下了马,蹲在一旁,从行李里抽出一杆烟管,填了些烟草进去,在一旁就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只是四人中使得一手好刀的林峰凑到了慕寒的身边,笑嘻嘻地说道:“小兄弟,一直挂着这把长刀累不累呀,能不能借哥哥我看看。”
慕寒一把捂住鸣鸿,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了李哥,这刀是父亲亲手打的,不能外借的。”
林峰笑骂了一声:“切,小气”,然后就也席地而坐,和慕寒讲起了自己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