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石忽然将右手扳指摘下,带在左手拇指上,所有人惊讶万分,大多数人都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他们听闻过基本没有见识过。
果然,秦臻石将战弓交由右手,左手抽箭张弓一气呵成,嘶一声,羽箭电闪而出。
接着,嘶嘶,两声,接连三箭射出。
和方才的木桩相邻的另一个木桩上多出了三支箭。
不过有一支箭偏离了中心,差一点点就脱靶了。
但是四周还是传来一片鼓噪之声,很多军卒不断点头,他们低声议论着,将目光投向了秦臻石。
也难怪他们如此,左右开弓尽皆射中百步外的靶子,而且是两石强弓,可说他们平生仅见,可谓神乎其技,闻所未闻。
侧后方隐藏在人群中的方绮脸上现出迷醉之色,那一刻秦臻石高大挺拔的身姿吸引了她的全部目光。
方大同嘴角一翘,方才他稍稍担心,虽然晓得秦臻石神箭有名,但毕竟在沈大人以及众人围观下,秦臻石如果发挥失常,这事就有些麻烦了。
但是秦臻石给出的答案太漂亮了,左右开弓,箭箭上靶,方大同瞄了眼一旁的严参将,但见胖大的严参将一脸的铁青,显然心中极为不爽,当众被打脸了嘛。
严参将不爽了,方大同心里那就舒爽了
这个严参将是分管庙岛群岛北部一线的参将,就是说南北城隍岛等处都是他的辖区,而且丰远昔日就是他的部将,丰远从把总升迁到千总就是他举荐的。
因此当急报到了登莱,沈有容将水步骑军众将召集起来会商的时候,严参将反应最为激烈。
他以为丰远等人是不是叛逃建奴有待商榷,这都是水师方大同麾下的一家之言。
甚或可能是平海营的水师因为夺取商路的利益出手抢夺了隍城岛明军,击杀了丰远等人。
而李泽等人的供状则可能在刀枪下威逼所为,丰远已死,因此恐其中别有内情。
严霆严参将这般反应激烈,也属正常。
如果丰远罪名成立,他作为直属上司必然会有牵连,何况他还是丰远的举荐人,追责是必须的,甚或去官待罪结局,因此严霆极力反对将此事立即定罪,须的好生勘察。
严霆是登莱本地将门之后,颇有人脉,副总兵李性忠,参将许进忠都是沉默不语,水师指挥使陈灌也是闭口不言。
沈有容当机立断,出隍城岛,他要亲自一探究竟。
毕竟本土一系需要安抚,也得需要真凭实据让他们心服口服,而且他要掌握此番叛乱的实情,如果属实,那么建奴对登莱军的渗透到了一个新高度,他是不得不防,以后庙岛群岛一线的驻军要有一个大的调整。
在以往这一线的驻军大部分都是由登莱步骑军或是水师单独驻防,比如南城隍岛就是步军驻防,而大小黑山子岛等处就是水师驻防。
现下看来如果建奴如此高官厚禄的策反这些岛上的军将为真,那么沈有容以为他必须上书改变诸岛的守军驻防,必须要由步骑军和水师共同驻防,这样的话不管是谁,也甭想独占岛屿驻军,相互掣肘下无法投靠建奴。
于是出行南城隍岛已定,水师派出了两营百多艘战船,运送步卒五百多人,还有沈有容,许进忠,严霆,方大同等军将出行。
副将李性忠,水师指挥陈灌则是留守登州。
结果一到此处,刚一登岸,严霆就气势汹汹,怼了吴昕,秦臻石等人。
显然就是想从开始就挑出错漏,为丰远所为翻盘,最后为自己逃脱罪责。
但是秦臻石这一回击太漂亮了,也因此证明吴昕的说辞在理,严霆的攻击毫无道理可言,难怪严霆脸色如此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