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后,楚翘坐在沙发上还有些气哼哼地,这是什么人呀,是个亲爹该说的话吗?
想到陆峰说的话,楚翘就有些后悔,自己这不是找着让人说吗?说难听点,都离婚这么多年了,还给人打电话,自己不是犯贱吗?
他又不是不知道子沫高考,他要是真的想问,他就会自己打电话过来,楚翘给他打电话,确实让人容易产生是想要钱的想法。
可楚翘还真的没有想这么多,她就是觉得孩子考上大学了,应该告诉陆峰一下,虽然两个人离了婚,没有了夫妻关系,可孩子还是他的孩子,这是摆脱不了的事实。
对了,既然是他孩子,那学费他就得掏一些,怎么也不能让我一个人掏吧?楚翘想到这里,拿定了主意,就找他要学费,他不全掏,也得掏一半,最起码掏三分之一,反正不能一分钱都不掏。
可楚翘刚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想笑,自己想的真是容易,人家不愿掏,自己也不能找到人家门上硬要吧,那样,不仅陆峰难堪,自己也跟着难看,子沫也得跟着生气,她要是一气之下,不去上这个学了,楚翘那才叫一个后悔呢!
不过话说回来,楚翘从子沫上高中开始就没有找陆峰要过一次学费,虽然生意从子沫上了高中开始就没有好过,每次不管交什么钱都得想办法硬凑,要么,就是去让老爸支援几个,她也没有想过找陆峰要,不是怕他为难,楚翘自知自己还没有这么伟大,她是不想因为那两个钱让自己生一肚子气,那很不值得。
人家都问楚翘,又看生意又写作,累不累?这么拼图什么?图什么,说不图名那是骗人的,但楚翘最想图的是自己写出来谁都不要再求,自己也不为难,就能把子沫从大学里面供出来。
虽然到现在也没有写出个名堂,但楚翘始终都认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名不一定有,但钱还是能见到一些的。
可既然楚翘没有找陆峰要学费的想法,那刚才在电话里跟陆峰提学费干什么,不是吃饱了撑的,自己找气生吗?
其实楚翘刚才在电话里面跟陆峰提到子沫的学费问题,还真不是想要钱,那是被陆峰说的话激出来的气话,不过呢,楚翘当时也确实有想看一看陆峰到底对子沫这个亲闺女怎么样,平常他是几乎不过问子沫什么,不关心她的学习,也不关心子沫的身体状况,只是每月按时打几百元钱的生活费过来,可虽然他是按时给生活费了,可那都是小钱,而且一次几百,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按每天计算连一包烟钱都不到。
可供子沫上大学那就不一样了,毕竟这花的钱要比原来多得多,舍不舍得,对孩子到底咋样,就看他这几年对子沫怎么样了,话说回来,对于楚翘来说,子沫上大学这几年开支也是挺为难的,虽然从小就给她存了一些,可怎么说呢,谁又敢保证不会有别的要花钱的地方,计划赶不上变化,陆峰能掏一些,那是最好。
可楚翘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通电话她打出了寒心和失望。
楚翘自己坐在沙发上越想越生气,一下子站起来,走到子沫的卧室,很是生气地把她爹说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子沫,她满心以为子沫会跟她同仇敌忾,把她爹给臭骂一顿,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说着,子沫依旧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她桌子上的东西,脸上别说气愤了,就连一点惊讶都没有,楚翘说完后,看她这样,就不禁问她:“你听了你爹说的混账话,就一点也不生气吗?”
子沫听她妈问她了,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来,眼睛从眼镜片上面看了楚翘一眼,像演戏一般,突然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捶胸顿足地说道,“陆峰你这个死没有良心的,枉我楚翘帮着你把孩子给带大,没有让你费一天劲呀,没有让你掏一分钱呀,可我没想到呀,你竟然,你竟然关键时刻掉链子,孩子上大学了,你是一分钱学费都不愿掏呀,陆峰呀,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呀?问你要个学费咋就这么难,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你是想把我活活气死呀!”说完,她还用手指蘸着眼角,像是在擦眼泪,楚翘把头伸到她跟前,我去,一滴眼泪也没有,干干的,连个湿痕都没有。
楚翘回味了一下,知道子沫这哪里是控诉她老爸,这明摆着是在编排自己呢,她气得她嘴努了一下,伸出手指,她本来想用手指去戳子沫的额头,可无奈这孩子比自己高了半头,要戳她额头还得欠脚有些麻烦,楚翘就把手从上边挪到了下面,改戳她的胳肢窝了,可子沫把胳膊使劲一夹,又改做了一副痛苦状,唱戏似的说:“你这女人心好狠啊,你的前夫不给钱,就要开始谋杀自己带大的亲闺女了,唉呀,我的妈呀,痛死我了!”
楚翘听了真的是哭笑不得,天地良心,自己可是一点力也没有使呀!
好啊,你说疼,那我就真戳,这么一想,楚翘就笑着用两只手的手指不停轮流地戳着子沫,嘴里面还说着:“你当初报什么南大呀,你就该去报中戏、报北影,你呀,就是个表演的天才。”
子沫一听楚翘这么说,更来劲了,她马上表现出一副后悔莫及的模样,哭丧着脸唱道:“想当初,我也是想把中戏上,可怜我那娘她囊中羞涩,不能供呀!”最后的尾音她还故意拖得很长,楚翘一听,摇了摇头,吐了一口长气,叹道:“唉,我还是赶紧撤吧,你这孩子又犯病了!”
子沫看到楚翘走出了卧室,她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面自言自语道:“幸亏我聪明,熟练地运用了我的太极手,把她的唠叨化为了无形,不然我非得听她讲三天三夜她前夫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