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思染起身拿起桌上的纸匙,对岑惜说道:“命不由人,但也要学会苦衷作乐,否则日子会更加难熬。”
岑惜对风思染点点头转身向前走去,风思染与莞娘跟在她身后,莞娘悄悄对风思染说道:“二少夫人你手中的纸匙是?”
“如你所想是水榭小筑客房的钥匙。”
“二少夫人,你虽棋高一着,但这是偷窃之举,暮府中对偷窃可是绝不姑息。”莞娘担心的说道。
“府内府外都是不可姑息之事。”风思染的目光眺向远处,一座高楼立在正午骄阳之下,如若镀上金漆一般闪着光芒。
“您知道为何还要犯险?”
“许是太闲了想看场烟花,那座楼台是什么地方?”风思染对岑惜说道。
“那是半方阁。”
“那就是半方阁。”风思染喃喃自语一句,眼神多有留恋的看着那处继续道:“那是暮家主宅的最高处吗?”
“并非,暮府的最高处是那神兵阁,但那里是禁地,二少夫人最好不要靠近。”岑惜好心对风思染提醒道。
“那这水榭小院又是何处?”莞娘借机问道。
“那是为宗祠受训的小夫人们特地准备的住处,环境清幽事宜修身养性。”
“可有小夫人不住在此处?”
岑惜想了一下答道:“有的!水榭小院一共十六间房,若是人满便就近安排住宿。”
“这次受训的女子约有三十多人,应该住不下!”莞娘看看风思染,却发现她似乎心不在焉。
“二位夫人这里便是水榭小院了。”岑惜在院外稍停脚步对风思染说道。
“有劳带我们入内。”
岑惜微微一愣开口说道:“您不需整理一下仪态吗?”
“不需。”风思染未等岑惜带路,便迈进了水榭小院的大门,岑惜看着莞娘,脸上微微露出一丝惊讶,莞娘只能摇摇头,这女婢分明是想让两人合计一下应对里面的情形,但似乎风思染并不需要这份人情。
风思染刚刚踏进水榭小院,身后的一名内卫便高声喊道:“暮二少妇人到!”这一嗓子喊出,便把小院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风思染的身上,一时间风思染成了众矢之的。
风思染计较周遭的目光,淡淡的说了一句:“此处好生热闹!”
“暮二少夫人好大的面子,冬雪寒天让主母在此等候你!”缨女的声音传来,一众人等纷纷撤向两旁,将中间的路让了出来,上官静冷着脸坐在廊下。
风思染徐徐走上前,抬头直视着上官静不语,上官静的嘴角浮起一丝和蔼的微笑,抬眼对上风思染投来的挑衅目光。
“缨女,暮二少夫人乃乡野中人不懂规矩,你要好好与她说说暮家的规矩。”上官静如猫一般眯起眼睛看着风思染。
“是主母!”缨女有了上官静的命令,腰板自然硬朗起来,她拿出自己管事的姿态对风思染说道:“暮二少夫人,水榭小院客房的钥匙可再您手中?”
莞娘对风思染悄悄的摇头,示意她不要承认,风思染却大大方方的将纸匙从袖中拿出,对着缨女晃了晃手中的纸匙说道:“如你所见在我这里!”
缨女嘴角挂起一丝得意的微笑,打开手中的羊皮手卷念道:“暮府家规:‘女眷偷窃府内之物,乃撼暮家根基,不守妇德之举,严惩不待!’二少夫人你可听清楚了?”
“缨女姑姑的嗓音与教坊歌女的嗓音一样好听,思染听得都有些入迷了呢。”风思染笑着对缨女说道。
“这暮二少夫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竟然当着上官主母的面羞辱缨女掌事。”人群中有一女子对着身旁的另一女子。
“估计在乡下那一亩三分地跋扈惯了,不知暮府的水有多深,怕是一个猛子扎下去浮不上来。”
“果然乡野丫头不知道深浅。”另一名女子掩口笑道。
“我听说鹜西民风剽悍,若是饿极了可茹毛饮血。”
“哎呀,茹毛饮血乃未开化之举,难怪她会行偷窃,骨子带着这样的习性。”
两女子的对话着实让莞娘感到气愤,她转头正要与那领头女子理论,忽听风思染开口道:“两位小夫人说的极是!有时饿极了老鼠也可生吃,正好我带了一只,小夫人要不要尝一尝?”
“不要!你也不怕染病!”风思染此话一出口,上官静险些将刚刚入口的茶水吐出来,而那名挑头的女子连连向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小夫人不必与我客气!”风思染撑开衣袖,一只赤华松鼠从袖中窜出,跳到风思染的手上,风思染对赤华松鼠说道:“松松闷坏了吧!此处宽敞你可尽情玩耍!”
听了风思染的话松松跃起,便向那女子扑去,顿时尖叫声四起,各家的小夫人纷纷提起裙摆,躲避着在院中撒开花奔跑的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