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典一下子将朝廷援军的兵力夸大了五六倍,众将一听,不由得信心倍增,胆气更壮。
士气可用,朱大典暗自点点头,最后脸带肃杀之气的道:“本督深受皇上厚恩,委以重任,誓必抗贼。诸君或世受国恩,或为今上所识拔,均应同心戮力,以报陛下。抗贼首要在整肃军纪,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如有玩忽军令、作战不力者,本督有尚方剑在,副将以下先斩后奏,副将以上严劾治罪,决不宽贷!”
众将官震惊失色,不敢仰视。全体到会的文武大员都对朱大典的总督气派和他的训话留下深刻印象,感到畏惧,也感到振奋。训话毕,朱大典又用威重的眼光向大家扫了一遍,吩咐大家下去休息,准备应战,然后离开座位,向大家略一拱手,在幕僚们的簇拥中退回内院。众文武大员躬身叉手相送,等他走了以后才从白虎堂中依次肃然退出。
第二天,朱大典就雷厉风行的给芜湖总兵张天禄、安庆总兵张天福、九江总兵黄斌卿等各路总兵镇将分配了守城的任务。一共来了三镇近万兵马,外加御营忠武镇乙营的三千余人,城内战兵总计一万两千余人,还有临时组织的两万多人的守城青壮,总计三万多人。
除了御营的三四千人作为机动兵力外,其他人马按照百步法分兵备御,诸城门皆有总兵副将,分地以守,层层节制,各军都有规定的战守任务。并把朝廷紧急押解来的十万石粮食搬到安全的处所。
为了提高军士们抗贼的积极性,朱大典又宣布天子决心坚守,已颁赐钱银绢总价值数十万两,赏功银牌上千副,城中不分军民,只要在攻守战中立功的,都可得到奖赏。
在巡城时,朱大典不仅与营兵们同锅而食,还特意查问了每个军士、青壮的衣着,发现不少人在寒冷的深冬竟然半数没有棉袄,有的也大多是旧的,穿了不少年了,棉絮都露在外面,朱大典闻之面色凝重。
回到总督衙门后,立即下了一道军令:深冬严寒,将士衣着暴露,本督心实不安,特命有司购置棉袄三千件,发至军前,如今城中各坊尚在续制,总督衙门亦在筹集棉絮,派专人加紧缝制,务使三军尽得袄服,如此本督心慰矣!
此令一出,城头三四万军民,不管是诸镇营兵还是青壮民丁,无不闻之感奋,朱大典此举,虽然没有太多物质上的赏赐,确让军心不知不觉中再度凝聚了不少。
多管齐下,仅仅半个多月,朱大典就把九江由内而外,经营的固若金汤,堪称能吏!
十一月二十六,卯时三刻,旭日初升,杀机四伏的九江城周,终于迎来了左良玉的大军。
从十一月二十日誓师后,左良玉带着大军一路所向披糜,仅用了六天时间就攻到了九江城下。
左军陈兵江北,舳舻相接,遮天蔽日,蔓延数里。船上将士刀枪曜日,盔甲鲜明,蔚为壮观。
随着叛军的到来,九江城四门紧闭,全城戒严,朱大典亲自坐镇城头,修筑防御工事,指挥防守事宜。九江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像机器一样的急速的转动起来了。
当天午时时分,城下跑来了几骑,是左良玉派出的招降使节,内容不用多说,自然是要留守九江的总督朱大典等人立刻投降。不用朱大典出面,阎应元就命麾下御营兵在城头把使者乱箭射了回去。还送一个字:“呸!”
九江城下,左良玉和一众部将站在中军旗下的望台上,见到深沟高垒,旌旗猎猎的九江城和狼狈退回的使者,脸上有些阴沉,原本就有些病态蜡黄的脸似乎变得更黄了。
自古造反能成功者,往往靠的是兵贵神速,出其不意,最怕陷入僵持状态,因为一旦僵持,叛乱一方的军士就会胡思乱想,军心大降,而朝廷一边则有时间调集更多的军队过来平叛,时间拖得越久,对于叛乱一方来说越是不利。
左良玉万万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九江城就能防备的如此森严,坚壁清野,断了麾下兵马的粮食补充;深沟高垒,在没有重炮集群的辅助下,以他三万多战兵,三万多辅兵的力量,想靠蚁附破城没个十天半个月根本打不下来。
上兵伐谋,其下攻城!
左良玉很不甘心,决定亲自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