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宿抬起了英挺的眉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褪去从前阴柔的气质,行事变得果断狠决起来。他有些吃惊自己的改变,在天界的时候,除了应付三垣使出的各种明枪暗箭,日子倒也算过得舒坦自在,自从下了九州,很多事情都偏离了原本的轨迹,让他越发感到深不可测。
也不知道鬼宿那边调查得怎么样了,他一直有种隐隐的直觉,仿佛那个蒙面的年轻女子跟他们眼前遇到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如何才能把这一系列事情关联起来?角宿冥思苦想也不得其解。
他对凌遥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知情,日记在此中断,证明女人已经进入了门里,至于之后又发生了哪些事,也只有那母子俩才知道。
角宿想起还有一事没告诉凌遥,他招呼她靠近一点,“你说的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想过,不过……凌遥,你先过来看这里,”角宿将笔记翻到了最末尾,指着那里几篇明显是被人为损坏过的纸张说:“这里还有几篇残页,像是被人故意抹掉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内容,只留下这些不规则的孔洞,你能看出什么来吗?”
凌遥一听,随即紧张地把头倚了过去。
果然,在笔记的最后三篇纸页上,像是被用笔尖之类尖锐的物体捅烂了一样,零零星星散着一些拇指大的孔洞,其余部分遍布着女人谩骂孩子父亲的字句,断断续续充满着怨气,凌遥怎么看都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深酌的内容。
要说真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也就是这些孔洞都涉及到孩子父亲名字,虽然通通都被毁掉了,但并不影响通篇语句的连贯性,而且作为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这样骂一骂发泄发泄好像也没什么不妥,只是看起来善良柔弱的女人,想不到也有这样暴躁绝情的一面。
于是凌遥说道:“这看起来就像是正常的情绪发泄,我看不出什么来,况且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管那个男人当初是用什么手段伤害了母子俩,我们也没办法去找他出来对峙,更何况对方现在是生是死人在何方,我们根本就没有一点头绪不是吗?”
角宿附和地点点头,“你说的很对,用凡界的时间来推算,离女人进入门里已经过去了有三十五年,这么长的时间里女人肯定迟早发现青珠的作用,将小武唤醒了过来,不管怎么说,现在唯一知情的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我们除了猜测其余什么也做不了。”
“那可不一定,”凌遥挑了挑弯弯的柳眉,有了另一番想法,“从我看到的日记和你口中的转述的内容我总结出了几点:
首先,这个在日记中出场率并不高的男人,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身份,从他遗传到孩子身上的属性来看,这个人非神即魔,再从刚才残页上遗留的字句来看,应该是当年使出了什么下作手段骗取到了人家姑娘的芳心,等孩子一生下来就将母子二人遗弃的绝世大渣男!
第二,这过去的三十五年可以掺杂太多的变数,如果我没猜错,在这期间小武曾不止一次从门内走向过现实世界,而之前扔掉我手机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小武妈妈,她并不是真正的小武妈妈,她其实就是小武本人!除此以外我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来解释为什么那个女人前后态度差异会有那么大,简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如若不然,那这个女人一定患有非常严重的人格分裂症!
第三,小武随着年龄的增长,按正常年限来计算,他今年应该满四十二岁了,是个如假包换的中年壮汉,因为空间里的时间是静止的,导致他外表看起来跟当年被封印时的样子无异,但并不妨碍他在心智和遗传天赋方面的发育在突飞猛进,这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你近不了他的身,也没有办法对他施展火灵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