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我的美人,你算哪根葱,敢拦我。”说着便攻了上来,姿势极其凌厉迅猛,寻常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盛从毓微微一侧身,躲过他的攻击,二人即刻缠斗起来,二人从东头斗到西头,从地下斗到桌上,一时间厅中桌椅杯盏损毁无数,院中的打手一早围了上来,却近不了二人身,老鸨在旁呼天抢地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原本寻欢作乐的众人被迫退守两侧,当中有好事者看得两眼冒光,“这两男争一女,两女争一男之类的打架我都是见过的,这两男为争一男而动手的我还是头一回见咧,果是活久见咧!”
那人说得虽不大声,可习武之人视听触觉何等敏锐,打架的两人都听见了,各虚晃一招退开了,盛从毓虽不介意别人的评说,但也怕厅中有认得他的,传到宫中叫皇帝皇后听了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云谷素来以阅尽天下美人为己任,也怕自己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一夕崩塌。是以二人都有收手的意思。
盛从毓道:“今日不宜在此动手,改日再打!”
“三天后卯正,云松林再见。”云谷说完发劲一点,身形轻飘而出,轻功之高实属罕见,盛从毓脸色微变。
盛从毓少不得丢下银钱才出得怡红院,花措默默跟着他身后不敢言语。
“你从哪里招惹来这样不知好歹的人的!”
“我……就是有一回我在七仙阁听戏,他调戏我,被我扇了一巴掌又打了一拳,所以结下了梁子。”花措自觉懊悔,早知道当天不理他就好了,如今粘上了这样的牛皮糖甩都甩不掉,言语间很有些垂丧。
“哦?”盛从毓眯着眼打量她,“他调戏你?怪不得刚刚他一上来就抓你的手,你怎么不躲?”
“我也想躲啊,可我躲不开啊,你也看到了他武功那么高,上回摸我的手被我扇了一巴掌,后来又想摸我的脸被我打了一拳……你怎么走了,我还没说完呢!”花措急忙追上盛从毓,“你真要和他打架吗?还是算了吧,你不去他也没办法呀!”
“去,怎么不去,我要将他的一双手给打折了。”盛从毓快步往前走去。
三人一行走了片刻,盛从毓似乎犹不解气,转身对龙坚说道:“你即刻去府里,让萧固查一查这个叫云谷的。”
龙坚一走,盛从毓拉着花措就走,花措挣脱不开,一边走一边嚷嚷,“你要带我去哪里?你轻点,抓得我的手好疼!喂……”
金陵地貌属丘陵地区,以低山缓岗为主,花措望着眼前一座山峰,只见起伏的山峰上绿柏落枫交互,隐约可见山顶有山岩佛塔。花措问道:“这里是?”
“栖霞山。”盛从毓顺着山路往上走去,花措自然跟上,两人沿着迂回的山道往前走,越往上越发觉山间积雪还未化全,天气严寒。待走到顶上,一座半高的石塔矗立眼前,塔边一座大岩石,上头雕满佛像。盛从毓道:“这便是舍利塔,旁边的岩石唤作千佛岩。”
花措哈了哈冻红了的双手,信步走上前左右察看,只见冬霭沉沉,山峦巍巍,无端令人生出些壮阔肃寥之意,心胸倒是一扫杂念,轻快许多。
走到千佛岩东侧,忽见一株合抱大云杉屹然挺立,几乎高耸入云,奇特的是层层叠叠的枝桠间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袋子,随风而动,琳琅入眼,花措惊奇道:“这些是什么?”
“这是装有人家许愿的锦囊,谁挂的越高,就最有可能愿望实现。”盛从毓望着花措,“听说很灵验的,你要不要试一试?”
“我?还是不要了吧。”花措连连摆手。
“好容易来一趟,可不能白白辜负了许多力气和这严寒。”
“那好吧!”花措蹦蹦跳跳走上树旁的亭子,里头备有纸笔,盛从毓倒入一点清水将墨研开,“你可真是面子大,要堂堂五皇子替你磨墨。”
花措朝他吐了吐个舌头,“谁叫你让我许愿的!”她蘸足墨,才要落笔,抬头瞧了瞧盛从毓,挪开一个位子,一手挡在前头,下笔书写。
盛从毓嗤笑一声,“谁要瞧你写的,幼稚!”说着将头偏向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