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张一弦回头,一根惨白的骨头棒子隔空而来敲上了他的手背,手背瞬间的乌青,而这乌青却好像有生命一样,顺着手腕就往胳膊上长,长长的一片越长越快,倒是不觉得疼痛,就是很惊讶,回头一看,徐陌泛着一张阴沉的脸就走了过来“找死!”如夏日里阴沉的天气轰隆而下的雷鸣,这声音叫人听的太过真实,我艹!这个又是谁?——唐七此时唯有这一个想法,因为并不觉得疼痛,便不知生死攸关,只有张一弦惶急的转过身来喊了一句“别动他!”和着她的喊声,那乌青就堪堪的停在了胸口边上,张一弦拿过他的手臂,把袖口往上撸了撸,对着一脸懵逼,不知情况的唐七说道“呐,就这个”她指着那乌青接着说道“长到胸口,你就死了,就能化成一股子烟儿飞走了”
“是……是吗?我靠,你这么狠,我只不过让张一弦停一下而已,你有必要么?”
徐陌无语,收了骨棒,无视了他,径直的走到张一弦的身边,与唐七站在了对立面,那些个医生呀护士们早都走散了,留给家属痛哭的时间,这个医院呀,人情味体现在了如此莫名其妙的地方,于是乎空荡荡的走廊,唐七的身后就只剩下了,孤孤单单躺在白布下面的小婉婉,真是人类同盟结成了统一战线呐。
空气莫名其妙的安静又尴尬。
“我能再问一下,这位兄台,你何处高就呀?”徐陌再一次颠覆了唐七对明星的认知,所以不管为公还是为私,少不了都要问上这么一句。
“大明星,顶级流量,不认识呀”张一弦倒是先开了口,一幅老母鸡护仔的样子,张起翅膀像是要啄谁。
“你看你,这就开玩笑了吧”
“那我告诉你,他就是那个要你三更五更的阎王,你信不?”
“那你这话说的……你们的世界真混乱。”仔细的想了想,唐七决定还是先信一次。毕竟那根白色的骨头棒子是那么的眼熟,犹记得上次小村庄里的妖魔混战呐……
“你拦我一下也正好,我也懒得去见那些老顽固,你回去跟他们说,收起那些小心思,婉婉这样的孩子怕是还有,我弄不了,你们必须要跟我站在一起,看来敌人不是我的,是你们的。”
后来每当唐七想起这一段,都觉得自己何其有幸,遇上了张一弦,能够在众多谎言与伤害中还坚定的站在了人类的这一面,没有放弃他们。
当然此时他没有这种感慨,只觉得她好像说的有道理,他们曾经也讨论过,黑了眼睛不能变异的,与能变异的,是不是进化的失败与成功,但大部分都是成年人,偶尔的特例也是挺大的孩子,现在的婉婉太小就这样,也不知道是他母亲遗传的,还是什么别的方式,但死了,就是进化失败了吧。人类社会里这样的孩子还有多少,谁也不知道,我们怕不是一条线的,但是死我们也要把张一弦拉倒统一战线里。
当了传话筒便风一样走了的唐七,唯恐腿脚不快这位大爷又亲自上场了,但凡每一次她亲自下场怼呀,都是得跺脚三尺浪,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为了爱与正义,还是自己去多努努力吧。
唐七走后剩下小婉婉的尸体孤孤单单的躺在那里,白色的被单蒙住小小的一个,隔绝了生的世界,好好的还来不及绽放的花朵,就被掐断了,缤纷的世界是什么样,爱与美该怎样写,还有动听的歌声,你都来不及知道,罪恶的手伸的太长,掐断生的希望,我们却还不知深渊从哪里来。张一弦一步一步走过去,那踏过风浪沾过鲜血的脚步,却还犹疑不定,人性多险恶,天意太莫测,这面与之斗争的大旗,我究竟能不能扛的起来,轻轻的抱起还未僵硬尚存余温的孩子的身体——小婉婉,如果有来生你一定要聪明点,托生一个好的家庭,认认真真的当一回小公主。
不想将孩子的身体与炉灰混淆,张一弦转头看看身后的徐陌,这个一直以来默默的站在她身后给与帮助的希夷王,不管以后的路是不是要叉开走,最起码现在我们都不讲背叛,我不信你,却又只能信你,我不开口问,你便一直不说,我是被你放弃过的前任,如今还能直直挺挺的站在这里,不怨不艾,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么。作为一名合格的前任,其实早该瓜葛干净,但我还是想有点厚脸皮,我想让孩子干干净净的走,不沾一点恶秽清清白白的走,这普通的火是烧不干净的,我又是个没本事的,烧不起异火,只能求助于这神鬼莫测的希夷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