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涂钦岱要是愿意理会他们才是有问题呢。
“你就在这干坐着?”她幽幽问道。
“不然呢?”令予安回答得理直气壮。
楚玥沉默了。行吧!她对令予安的理直气壮表示无言以对。
“将牢门打开。”她对狱卒说道。
令予安见她要打开牢门便问道:“难不成你想进去?”
“不然呢?”楚玥觉得令予安问的是个废话。
令予安想了想道:“会不会太危险了?”他指了指牢里的涂钦岱说:“他很棘手的。”
楚玥看着牢里的涂钦岱淡淡地说:“虽说是个棘手的人物,但如今被穿了琵琶骨,应该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还是谨慎为妙。”令予安严肃的说道。
楚玥微微一笑道:“这不是还有你吗?我进去你在外面守着,万一有什么不对那你就冲进来帮忙。”
“这样啊……”令予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道:“那你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嗯。”楚玥点点头。
狱卒将牢门打开,楚玥踏了进去。令予安的视线紧盯着涂钦岱,只要涂钦岱有所动作他就立刻冲进去帮忙。
楚玥走到那草床边蹲下仔细地看了看涂钦岱的脸,伸手拿过涂钦岱的手要给他把脉。
可是她的手刚要碰到涂钦岱的手,就被他反手一把抓住。
一直注意着他的令予安见状猛的起身就要进来。楚玥朝他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令予安皱了皱眉,选择相信楚玥。
“看来涂钦先生是真的醒了。”楚玥任由他抓着自己的手。
涂钦岱睁开眼睛转头死死地看着楚玥。
楚玥报以淡然的笑容道:“如今涂钦先生为刀俎鱼肉,可千万别做出些不合时宜的事来。”
涂钦岱的神色并未有很大的变化,不过却放开了楚玥的手,重新的闭上了眼睛。
楚玥勾了勾唇搭上了他的脉搏,她淡声道:“昨夜涂钦先生的手下来我镇抚司劫狱,未果后尽数自杀。”
她以为这件事会让涂钦岱的脸上有多余的表情呢,奈何这人似乎并不关心下属的生死,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
楚玥啧了一声没再说话。
确认涂钦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她收回手保持原来的姿势淡淡地说:“也不知道涂钦先生有多少手下,我镇抚司得好好准备一下,以免他们下次到访的时候,我们怠慢了他们。”
她也没指望自己这番话能够引起涂钦岱的反应。她先前与凌泷说了,一定要撬开涂钦岱的嘴,不择手段。可如今看来,不得章法的话,恐怕是不能让涂钦岱开口的。
令予安见楚玥盯着涂钦岱一直不说话,便问道:“行之,你在想什么?”
楚玥收回目光站了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狱卒见她出来,连忙将牢门锁好,还仔细地检查了一下锁。
“如何?”令予安问她。
“死不了。”楚玥回道。
对于楚玥的回答,令予安挑了挑眉。
“走吧。”楚玥抬脚朝外走去。
令予安看了一眼涂钦岱后才跟上楚玥的脚步。
出了大牢后令予安才对她说:“涂钦岱那样的人,就算酷刑加身,也不会开口的吧?”
“对。”楚玥点了点头。
“那你打算如何做?”令予安问她。
楚玥叹了口气道:“我先前与凌泷说,让他不择手段。如今看来,还是得好好计量一番。别到时候人折腾没了,该问的还什么都没问出来。”
令予安想了想问她:“你可在陛下面前立军令状?”
楚玥回道:“并未。”她觉得令予安这个问题问得奇奇怪怪的。
“那便好。”令予安笑着:“若未立下军令状,那就从长计议不要着急。”
欸?楚玥眨了眨眼睛怔怔地看着令予安。
令予安见她这么看着自己,便疑惑地问她:“你作甚这般看着我?”
“你……”楚玥犹豫了一下道:“好像长大了。”
令予安……
“回镇抚司了。”他说完就走人,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施舍给楚玥。
“诶呀呀。”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背着手跟在令予安的身后。“没想到予安你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呢。”知道动脑子思考问题了呢,她得去找陆从枫这个当爹的报个喜,让他开心一下。
司马台的士卒前来接殷杓去他们的大牢。这殷杓被押上去往司马台的囚车时,还在那破口大骂楚玥。
镇抚司那群脾气不太好的逆鳞,二话不说,拿了块抹布就堵了殷杓的嘴。甚至还十分贴心地用布条给他缠了一圈,深怕那抹布从他的嘴里掉出来。
殷杓的嘴被堵上了,一切也都安静了。
脾气不太好的逆鳞们,觉得身心舒畅了。
既然殷杓交由司马台,镇抚司的人也可以从殷府撤回来让司马台的人去围了。
楚玥以为殷杓会是个硬骨头,哪知道这人到了司马台没两天,就什么都招了。甚至还招的明明白白,十分详细。这不禁让楚玥觉得镇抚司的刑罚是不是太轻了?如若不然他怎么就开口了呢?
殷杓虽然招得明明白白十分详细,但他的供词里反复表明,只有他一人在做这通敌叛国之事,并无他人。
对此,司马台上下加上镇抚司上下是没一个相信的。
可是,也由不得他们不信,因为确实找不到殷杓还有同伙的证据。
找不到证据,并不代表没有。陆从枫觉得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忽视了。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直接去殷府掘地三尺的时候,有人来报说殷府的夫人想要见他,说手里有殷杓同伙的证据。
陆从枫一听下意识地挑眉。他并不认为殷夫人此番举动是大义灭亲,反而像是报仇!
想想看,殷杓这个丈夫做的很不合格,这殷夫人怀恨在心也不是不可能。
他让人将殷夫人直接带到司马台来。
殷夫人早已不再光鲜亮丽,她穿着一袭素色旋裙,面容枯槁。
陆从枫懒得与她废话,让她有证据就赶紧呈上来。
殷夫人将一册子从怀里拿了出来,元遥从她手中拿过交给了陆从枫。
这册子的厚度十分可观,拿在手上的分量是沉甸甸的。殷杓将他这些年来收到的钱财物品,或送出去的钱财物品以及用途都十分详细地记在了这册子上。
而这上面的名字,大多数都是摩耶人的名字。
这册子只是随意地翻了翻,都觉得触目惊心,更别说仔细看下去了。
说来也奇怪,古来今往的贪官都喜欢记账。这账本到最后都会成为最有利的证据,也不知道贪官心里都怎么想的。
陆从枫不动声色的合上册子抬眼看向殷夫人淡淡的说:“殷夫人这是要大义灭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