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饥饿的虚弱和无止境的进食。
维什小心翼翼的抱住怀里的袋子,这里面是他们家在那虚无缥缈的下一顿之前的全部食物。
少是少了点,但好过去翻垃圾箱里面的残羹冷炙。
那些酸臭泛着怪味的东西都已经称不上是食物,吃下去没有拉肚子生病那只能是运气好。
要是有的选,他宁愿去找些能够食用的草根和树叶充饥,也好过那些。
只是现在这世道,哪里还由得他们这些混吃等死的人选。
想到家里那张等吃的小脸,维什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步子迈得跟小跑似的,死命往家里赶。
横河南路这块饿殍遍野的长街满是眼尖的饿死鬼。
这种鬼天气手里还抱着个虚掩的袋子无疑是在告诉所有人里面可能会有些什么。
那一双双藏在木板、铁皮后面的眼睛贪婪的想象着里面的内容。
哪怕隔着塑料袋,他们都能感觉到食物的甘甜,不由自主的舔起发干的嘴唇。
维什可不是诺米,也不是那辆突兀的安防局公务车。
这里的人谁还不知道谁屁股上有几颗痦子。
“维什,走那么急,赶回去送吃的啊?”
拦路的人叫做简,这片街区的流氓头头之一,身上穿着印花小背心,腰下挎着军绿小短裤,一双人字拖穿出了千元名牌的气势。
横河南路能在这时候把衣服穿的这么整齐的也就这么一号人物。
当然这跟街区之外的人那是没法比,生活水平连及格线的边都沾不到。
但比起维什,乃至这片街区大部分人,他在这里那可是资产阶级。
在大家断粮好几天的情况下,他依然能吃上宝贵的泡面,老坛酸菜味的。
当然泡面什么味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吃了面,还得把汤分给七八号人喝,自己都没吃舒服就没了。
这让他很不爽。
这鬼天气,他是没办法,但弄到吃的,他必须想点办法。
站在他身后左右的这四个赤膊烂裤男一个个跟散兵游勇似的,要死不活的杵在那。
还好好些天没刮风了,否则这几个家伙肯定一吹就倒。
好在今天的事情就那么巧了,大中午安防局的车子叫唤的那么响,他没出去看,但那也不重要。
好死不死一个叫马克的安防队的人跟维什谈话的地方就在他老窝边上不远的地方。
一字一句他听得比谁都清楚。
那个叫马克的家伙应诺给维什的食物,算不算是老天爷赏的。
去他娘的老天爷,天都不见了,它谁都赏不了。
现在这一刻,可是他从维什跟安防队的人走后就带人守到现在的成果,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怎么就有聊到天了?
暂时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简为自己的深思远虑洋洋自得。
维什畏畏缩缩的往后退了一步,简身后衣衫褴褛的小弟蹒跚着从左右向他包去。
不是他们不急不慢,不尊重正在做的这件坏事,是他们现在饿得两腿发软,多动一下都感觉随时要因为流虚汗暴毙在路上。
“简老大,这是安防局给我的救命粮,您高抬贵手,就放过我一次,我求求您,小的家里婆姨和小的都等着这一口救命。”
维什当然不傻,简是什么人,好事见不着,坏事少不了。
带着四个人来堵自己一看就是有预谋的,自己要跟他胡搅蛮缠还不得惹来一顿打。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是没法,只能先求饶着,想办法开溜。
“你那袋子里装的什么?”简一边问一边冲维什勾着食指。
维什哪敢往前走,跑更不敢,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地上,声泪俱下说来就来,哀嚎道:“简老大,求求你了简老大,您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您多得是办法能搞到吃的,我,我就手里这一些,您要拿走,这是要了我们一家三口的命啊。”
“求”
维什求饶的话还没说完,简的四个小弟已经围到身边就要伸手来抢。
“简老大你不能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他连滚带爬从其中一人的腿边逃开,张口就是有死无活的哭诉。
做惯了恶人的简那生的出半点善心,面色狠辣的沉声说道:“你把东西交出来,今天老子也不打你,再给我废话一句,你就别想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