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涵将黎樾扶着小心的躺下，自己便和衣而卧。

周围安静一片，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云清涵。”黎樾忽然开口，“睡了吗？”

“没有。”云清涵翻了个身，背对着黎樾。

“说个睡前故事吧。”

云清涵有些想翻白眼，“我不会说故事。”

“怎么可能有人不会说故事呢？”

云清涵再一次感觉到黎樾缠人的功力。

“我不会，会说你自己说，别吵我。”

“那我说过故事给你听吧。”黎樾的声音逐渐悠远，“很久之前有一个小男孩，他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他生长的无忧无虑和爸爸、妈妈、爷爷一起生活的非常开心。”

“突然有一天，一群陌生人闯入他们的家庭抓走了他的妈妈和爸爸。”

“小男孩很着急，很担心，于是爷爷便带着她一起去寻找他的爸爸妈妈，最后终于在遥远的孤独，找到了他们，但是那个时候他们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样了。”

云清涵的呼吸不自觉的放的更轻，隐隐之间，她似乎察觉到了黎樾接下来说的故事会打破这夜间的宁静。

“小男孩又害怕又焦急，却没有任何办法，故事的最后，他的妈妈开枪在他面前自杀，然后他的爸爸也会随而去，而这个小男孩也被坏人抓住强迫他吃一种毒药，但是他的爷爷救了他，替他将这枚毒药吃了下去。”

黎樾的声音很轻，似乎风一吹就会飘散在空气中，但是他的语气很沉重，沉重的压在心上，喘不上气来。

黎樾顿了顿，声音恢复正常，轻笑了一声，“你说这个男孩是不是自找的”

云清涵放在枕边的手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这个男孩是你吗？”

这是个没有前因后果的故事，但是这个故事里蕴含着的哀伤和沉痛，却让云清涵感觉到了意思不寻常。

黎樾没有回答是，也没有回答不是，只是顿了顿，轻声问道：“如果这个男孩请求你去救他的爷爷，你会救吗”

云清涵当然知道这是黎樾变相的承认他就是这个男孩，而他这般迫不及待的想找她帮忙医治她的爷爷，足以说明这位老人已经病入膏肓。

从施展医术开始，云清涵就没有想过她暗医的身份能够保密下去，以黎樾的严厉和见识，一眼猜中她的身份并不难。

“你救我一次，我自然要回报。”云清涵的声音严肃，“等我们出去，就带我去。”

黎樾顿了顿，声音有些涩然，“谢谢你。”

这是云清涵第一次听到黎樾说谢谢，她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好像有些酸涩，有些心疼，又有些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