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七、得其,一灭余二。(1 / 2)君王笺首页

便这样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接下来的两天里,齐眉足不出户,默默梳理着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并想着最好的解决办法。而苏寂也由着她,忙着处理坛内积压下来的事务。

说实话,她并未看懂得心所言之事,而如若只有她能看懂,那便不急了,慢慢琢磨透彻便可。而对于苏寂把自己拉下这趟浑水这件事,齐眉除了最初的震惊,竟再无其他情绪。

竟是……连一丝愤怒也没有。

原因在何,齐眉难解。

兴许是因为他有意地告诉她他会护住齐州,兴许是他冒着她随时退场的风险仍然把所有事情透露给她?兴许是因为……只是因为他?

齐眉觉得自己一定是疯掉了。

可现今思来想去,没有比同苏寂成亲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她齐州若要找一个庇护所,半月坛同苏州绝对是最好的选择。她料苏寂与谷怀虚绝非手足情深,而是背后互斗,大家借此来摸清对方的实力。而苏寂也不怕让他知道得一清二楚,毕竟不战而胜,永远是最佳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一回想起他的那声“好”,嘴角的弧度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她想,也许是自己真的该嫁人了。

***

入夜,谷怀虚提了两壶酒来,邀她共饮。

齐眉酒量不好,可又盛情难却,便取了两个酒杯,只说“小酌”,她没喝醉过,不知道自己酒品如何。

谷怀虚没用酒杯,提壶便饮,酒水溢出嘴角,流入衣领,齐眉见状,忙递上一方手帕。

谷怀虚只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

气氛便开始有些不对劲了。齐眉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虚掩着的门外藏着一个人,那人的隐匿功夫显然极好,落在地上的影子都被藏住,只欠了考虑风,扬起了他的发。

那是匡礼。

果然不出齐眉所料,苏寂防谷怀虚防得不动声色,哪怕是在半月坛,他的防备也不曾松懈半分。

蓦然间,齐眉有些心凉,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谷大哥。”她终是开了口,“我已考虑好了,你同举案来提亲,闹到了我老头子那里,定是要嫁一的,先前我同你起的终身不嫁的誓,怕是不能守了,对不住。”

谷怀虚饮酒的动作一顿,酒水霎时洒了出来,齐眉用手帕替他拭去,却被他推开了。

她茫然抬起头,却见他满眼的悲戚:“齐眉,你对不住什么呢,是对不住那个誓,还是因为选了他对不住我?又或者不是我,而是阿音?”

最后四字却是点到了关键。

齐眉面色一凛,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番话的算盘打得妙。既让门外的人听得胆战心惊,又让门内的人听得心惊胆战。匡礼对齐眉的态度,众人有目共睹,他显然是不想让齐眉太靠近苏寂,更不希望苏寂因她而放弃了大事。谷怀虚有意无意让匡礼知道这件事,便是想由他动手,拆散两人。

而另一方面,齐眉与谷念音自幼深交,眼下看来齐眉尚弄不清楚苏寂心意,自是认为他是留恋谷念音的,这样一说,便激起了齐眉心中的愧疚之意,便想与苏寂保持一段距离。

尽管这样做有些卑鄙,但这无疑是最轻松的办法。

况且他喝了酒,乘着醉意说出这番话,既可以说是酒后吐真言,又可以说是喝酒误事,主动权便回到他手里。

果不其然,门外隐匿之人很快便离开了。

“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来日方长?”谷怀虚自嘲般地笑着,“你可曾记得半个月前你同我分析天下形势,说你齐州绝对中立?现今到了半月坛,你便知道不必中立了是吧?齐眉,我倒也不知你却也是这般势利!”

齐眉闻言一惊,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谷怀虚乘胜追击,一双眼睛瞪得她无处遁形,只能死死捏住酒杯,可这阵势,却有些似曾相识

齐眉霎时便明白了,他是在借机套自己的话!

“天色不早了,谷大哥你喝醉了,早些回房歇息吧。”齐眉站起来,一副送客的姿势,俯身扶起谷怀虚,在他耳边轻声道,“谷少主,该让你知道的,我自不会隐瞒。比如说,从你进来的那一刻起,屋顶上便有一个人。”

那人本该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身孕碍了她的行动,才让齐眉发现了她的存在。

这对夫妇,一个在屋顶,一个想门口,倒也是心有灵犀。

齐眉来不及考虑太多,扶了装醉的谷怀虚,提脚便走,想着赶紧把这尊大佛送走。谁知不巧,另一尊也来了。

苏寂端着一盘精致的小菜,眉眼间尽是柔和,“方才看到谷兄提了酒来找你,我还备了下酒菜,怎么,这便醉了?”

对这堂而皇之的理由,齐眉只能暗骂一声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