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把她抱走,”清河王元亶率先吩咐,“壮士,本王这就带她走。”
秋月将王昭胡乱塞进前面一辆马车上。
王昭挣扎几下,抵不过,被迫坐进去。马车内一位妇人躺在铺好的软踏上,王昭防备的靠边坐下。
妇人的肚子隆起,苍白的额头上满是汗珠,半是昏迷。
王昭听到窗外有人给黑泰牵马王昭立即拉开车窗帘,向外望去。
车夫将一匹马交给黑泰,黑泰利索上马,回头看一眼马车上的王昭。
“驾,”背着长矛的黑泰狠狠挥鞭抽在马背上。
“阿泰——”王昭冲着消失的背影喊出来。
此次清河王出行驾行三辆马车,又带几匹马做备用。这荒郊,马车留下痕迹太容易。
一行人浩浩荡荡沿着河边往洛阳的方向赶去。
“郎主,洛阳早已沦陷,既已出洛阳,还回得去吗?”秋月小跑追上元亶的马车。
“回得去,元子攸是皇帝,本王是他嫡亲兄长,他不会见死不救,”元氏宗亲多数已被尔朱荣残害,元子攸想要坐稳皇位,能信任的只有元氏宗亲。
“只要能到洛阳……呃……定能保全清河王府,”马车内传出虚弱的妇人的声音。
“可是……尔朱荣会放过清河王府吗?”尔朱荣的残暴,世人早有耳闻。
“他再权利滔天……也是臣,啊……昔日曹操把控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尔朱荣若是不求名正言顺,不会有元子攸……啊……春花,孩子什么时候能出来……”车上的妇人已经疼的说不出话。
王昭吓的缩在角落。
马车上,春花正照顾胡智。
“王妃一定要挺住,只肖稍刻,”春花也着急。
元亶此刻已从前面的马车上跳下来,跟在胡智的马车旁,“阿智,坚持住。你,还不过去照顾王妃?”元亶看到呆坐的王昭,急令吩咐。
“要阿昭照顾王妃也可以,你们要带阿昭去洛阳,还要派人找阿泰,”阿昭此刻非常不洗这一行人。
“你一个贱民的种还敢提条件?”元亶倒是没有料到,这一岁多的小女娃竟然还敢提条件。
“枣以补气,四君子以固元,加配三嵇草催产……”王昭脱口而出。
“什么?”元亶瞠目。
“救王妃,”王昭抬眼看向春花,“去寻枣,四君子,三嵇草。”
“这荒郊野岭如何去寻?”春花为难。
“去上山,山上有,”王昭曾记得,与爹爹砍柴时,山上有枣树,爹爹经常摘枣子给她吃。
“你如何知道这些?”元亶还是不信。
“阿泰让大家躲起来,正巧,上山吧,”王昭说。
元亶看着车内虚弱无力的胡智,犹豫不决。
“郎主,听她的,上山,”胡智艰难的坐起,“妾身受得起。”
“当真?”
“这一路,从王爷稳坐世子位到继位清河王,妾身什么时候怯懦过?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带上善见,上山,”胡智消去元亶心中疑虑。
“善见呢?怎么样了?”元亶问秋月。
“世子在车后睡了,药已喝下,”秋月回道。
“你和春花背善见,车夫抬王妃,”元亶吩咐好,看到王昭,“你跟上。”
一行人艰难攀上河岸边的山坡。秋初夏末,荒草与葳蕤并生。
车夫拆了马车,两人抬着王妃胡智,春花背上有个约摸四五岁的男童,面色苍白动也不动的趴着。
“善见……”胡智瞧见虚弱的元善见,满是心疼。
自己的两个孩子如何如此辛苦,命途多舛。一个天生体弱多虚,一个还在腹中迟迟不肯问世。
王昭亦步亦趋跟在队伍末端,他们走的极快,王昭一个不满一岁的小女娃,连滚带爬,连摔带跑才勉强跟上队伍。
好容易找到一处杂草茂密地带,一行人累的倒地歇脚。
王昭也随意躺在一处草茂盛的地方,大口喘气。
随意翻身,手边一颗绿草立即吸引她的目光。
“三嵇草?”
“你说什么?”元亶喘着气问,也伴震惊。
“枣树?”王昭抬眼看到不远处半山坡的一颗枣树。
“卿家世子是自小体虚?”王昭问。
春花放下元善见,擦擦汗,“是。”
“他的药还有吗?”
秋月怀疑的看向王昭,这孩子不过才一岁,说话声音都带着奶味,如何懂这医术药理。
“快给我,”王昭有点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