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天也渐渐转寒,转眼已进了十月。估摸着,舒瑶肚子里这个小家伙已经等不及要出来了呢。
早在几个月前,福临便禁了她的足,起先岳乐总带着昆琪进宫来探望她。南明刚刚平定,还有好多事宜需要处理,加上昆琪在京城要好的也就只有舒瑶这么一个人,因此他们二人出入宫闱也在情理之中。
即使岳乐每次进宫不是在乾清宫就是在御书房,几乎没离开过福临眼皮子底下,陪着舒瑶的一直都是昆琪,可这日子一长福临便有些不愿了,总觉得有人贼心不死惦记着舒瑶,以至于岳乐来的越勤,他的脸色越是难看。
不过好在安亲王府也来传来了好消息,昆琪也怀上了孩子。舒瑶高兴着本想着两人没事的时候可以讨论一下育儿经什么的,她早几个月,也算是有经验了,没想到的是,岳乐竟然带着昆琪回了蒙古,一下身边又冷清了起来。
福临见舒瑶无趣,便让吴良辅到宫外将韩小雯给带进了宫,韩小雯可是个闲不住的主,进宫没几天便把承乾宫里里外外的几个太监宫女教训的那叫一个服帖。
还有费扬古,此前时常出入军营,舒瑶回宫后更是很少回家,几乎完全长在了军中。可就在一个多月前,知道舒瑶快要生了,说什么也要进宫陪着,舒瑶对这个弟弟疼的又紧,自然是怎么说怎么是了。
承乾宫变得从未有过的热闹,月分大了,舒瑶便开始很少走动,天气好便摆上长椅在院中晒晒太阳,欣赏韩小雯和费扬古的精彩‘表演’,而他们也的确每日变着花样讨她的开心。
费扬古像是已经走出了父亲离世的阴影,整个人比她刚回京时欢脱了不少,那份小小天真正一点点的消失,终有一天他会成为巴图鲁,驰骋沙场。
十月初七,命定中的日子。
随着‘哇哇’的啼哭声响彻整个承乾宫,他们的孩子终于出生了,一个男孩。一时间,整个紫禁城都沉浸的喜庆中,当然这可能惹到了个别人不高兴,那又有什么关系,她从未将他们放在心上。
当太医和稳婆从来恭喜的时候,福临激动的来回自语,‘朕的第一子,第一子’,那是一种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兴奋,是他们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都随着那一声啼哭宣泄了出来,是的,他也哭了。
福临第一次抱起孩子的时候,紧张的直发抖,舒瑶生怕他在不小心摔了孩子,忍不住在边上提点,而福临却舍不得放手,“没事没事,你看他喜欢我,还笑呢。”
舒瑶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是否真的会笑,但他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怀中的温暖,竟那样熟熟的睡了。
太后离京前给孩子留了礼物,是一对小镯子,出生后便带上了。更是取了盒面上的那个‘荣’字,唤他,寓意一生繁荣、荣耀。
皇室有喜,举国同庆。第二日宫里便下了一道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统立极,抚有四海,必永绵历祚,垂裕无疆。是以衍庆发祥,聿隆胤嗣。朕以凉德缵承大宝,十有四年。兹荷皇天眷佑,祖考贻庥,于十月初七日,第一子生,系皇贵妃出。上副圣母慈育之心,下慰臣民爱戴之悃,特颁肆赦,用广仁恩。”
刊刻诏书,颁布天下,又拟七项,而天下大赦。此举古今未闻,一时朝野哗然,都道这是要立太子了。
随后,一连七日登坛告祭,受百官朝贺,场面之盛,丝毫不亚于福临登基时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