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血本无归呢?只是套牢而己”唐杏反驳道。
陈鹏飞爸爸像看傻子一般看着唐杏,“套牢而已?说得轻巧。你可知股市上多少人因为资金被套牢而跳楼自杀的?年轻人想事、做事可不能想当然啰。套牢的钱要是在生意人手上盘活了,那是会钱生钱的。现在的楼市情况还不明朗,将钱压在其上不明智。再说,我家家底也不丰厚,经不起折腾的。‘’
唐杏目光坚毅地道“楼市现在只是黎明前的黑暗,终究会过去的。那只是套牢,总有翻身的那么一天的,叔叔”
陈爸摆摆手,让唐杏稍安勿躁缓缓道“不可否认,‘地生银,楼生金’这话在93年以前是很对的,甚至生意人流传的‘要挣钱,到海南;要发财,炒楼花’生意经在当时也是对的。但是,自从93年下半年,海南岛烂尾楼一大堆,空置房也多如牛毛,大批人和企业的资金被套牢。你没听报纸所说的吗?那些花高价买来的地成了鱼塘和附近居民的菜地。在海口市空置的高档别墅区住起了进城找工打的农民,有些农民还在别墅养起猪来①。现在转行做房地产不合适。“
“叔叔,话是这个理。但是我们要用长远的眼光看待事物,事情会变化的。短短几年,海南岛的房地产就经历了高潮-低谷-高潮-低谷,说不定哪天就又会高潮起来也说不定呢。再说,我们搞房地产是在自己市搞,咱们市还没有什么大的房地产公司。”唐杏喋喋不休道。
陈爸摇摇头说:“投资,我是不乐意的。要是自住的话,倒是可以在省府那里买一套。毕竟要是以后你们都上大学了,可以住。“
唐杏张张嘴,陈爸赶紧冲她摆摆手制止她,说:“听飞仔说,莫聪和你都打算在那里买。买就买吧,就当是给孩子的。“
“哦”唐杏略显失望。低头思忖许久,抬起头看着陈爸的眼晴说:“叔叔,你打算就这样走下去吗?地下赌场、帮人收数这些是国法不容的。你可知赌码害了很多人家“
陈爸眉头轻锁,同样回视唐杏道“那些人敢来博,就要有承担输掉的后果。再说我做庄从来不收未成年人的赌资。都是大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贪念人人都有,自制力也不是人人都有的。你可想过家有赌鬼,会给家人带来怎样的损害?你可想过那些因赌毁家毁业的人怎么说你吗?你可知他们有没有诅咒过你家人?”唐杏悲伤地看着陈爸。
陈爸嚅了嚅嘴巴。据他所知,唐杏家没人赌。再说他早就放出话来,任何人都不许收唐富,唐杏爷爷的赌资。唐杏怎么会有那种哀伤的表情呢?
“我身后有一大帮小弟要养,地下赌场怎么可能说解散就解散呢?总得妥善安排出路才行。”陈爸说。
又是出路,事情又说回来了,真是个死循环。
“我坚持认为房地产是出路”唐杏老气横秋道。
“呵呵”陈爸呵呵笑。
“一旦严打,说句不好听的,您要是出事了,您拿什么来保护你妻儿?您所谓的人多势众还能顶啥事?您会不会后悔组建了这么一个团伙?”唐杏不怕死地说到。
“……”
“我再讨人嫌说一句,您要是出事了,您的仇家会放过你妻儿吗?”唐杏的话一句比一句放肆。
陈爸眉头紧锁,他伸出手捏了捏鼻梁道,“我再想想,我也不想让你馨姨担心。“
“至于做什么正当行当,我再想想,或者让飞仔想想.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他的,随他自己决定.“
唐杏心里窃喜,暗暗想到“太好了,有转正行的念头那就好。至于什么行业,说服陈鹏飞总会比老江湖陈爸容易些“
唐杏站起身笑着跟陈爸告辞,陈爸点点头目送唐杏推开门出去。
门一打开,不出意外,妻儿都在门口站着,陈爸抿着嘴巴,手指虚空点点两人。陈鹏飞吐吐舌头冲他爸做鬼脸。陈妈好笑地摇摇头,安抚地冲唐杏笑笑,迈开腿走进书房。
陈鹏飞扯着唐杏的手臂,将她拽到别处,一副要详聊的样子。这正合唐杏的心意,唐杏心甘情愿地跟着陈鹏飞走。两人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了屋外,一颗树干有篮球粗的木菠萝树下。唐杏抬头看了看树上大概有十几重的几个菠萝,零星分布在树干上。唐杏开玩笑道,“好家伙,这些菠萝足足有十几斤重,只要是掉下来,准会砸死人。大鹏鸟,你该不会是想利用意外想砸死我吧,好替你爸出气?”
陈鹏飞伸出右手,食指微扣往唐杏头上敲,说:“瞎说,我怎么会这般没品呢”
“不许敲,没大没小,站好!”唐杏伸手将陈鹏飞的手拨开,说到。
“切~谁不知道谁啊,又来装大人了”陈鹏飞将手伸回来,拽拽地撇着嘴说。
唐杏无视陈鹏飞的调侃,眼睛直盯着他的眼睛,仿佛想看到陈鹏飞的内心深处。端详许久,神情郑重地对陈鹏飞说:“陈鹏飞,现在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想问你,希望你认真思考再回答。”
陈鹏飞嘀嘀咕咕自然自语道,“什么嘛,怪怪地,看了我这么久,我还担心会突然听到一句‘你有眼屎‘那才搞笑呢。”
唐杏神情越来越凝重的,慢慢地陈鹏飞闭上了嘴巴,不自觉地挺直腰板,冲唐杏说“你说吧,我听着”
“你们家要大祸临头了”唐杏先声夺人。
“什么?”陈鹏飞声音拔高,惊讶出声。
“你应该知道的,你们家是黑社会团体,是国法不容的。”唐杏将故意将“黑恶团体”讲成“黑社会团体”,吓唬陈鹏飞。
陈鹏飞这就不懂了,说:“我们家不偷不抢的,就是偶尔收数时候吓唬人,也没有打人伤人,怎么就是黑社会团体了呢?而且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没见出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