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刺客之后,威武侯府的人马就准备取路上京了,本来常之华眼看刺客被擒就不打算跟着一路上京了,但是丁丁缠着她不放,加上她听郑子轩说起,上京之后,丁丁能不能得到皇上的承认还要经过礼部的考察,她眼看丁丁一幅没有信心的样子,无奈之下,只能是答应了跟着上京,同时就让卓远回辽东府给董梅报平安,让董梅不要再担心她了,随后就跟着郑子轩的大队人马,取路上京了。
北齐立国之后,三面受敌,南有南越、南楚,西有西凉,北有北胡,当初北胡最强盛的时候,辽东府就是他们的牧场,北齐太宗皇帝,西破西凉,尽收其地,向北六出临海关,大破北胡,扩地三千里,这才有了辽东府,随后又迁罪人入辽东,免罪受田,自此传三代,到了清润帝的手中,已经是第六代了,由于有了辽东之地的缓冲,北齐腹地得以大肆发展,加上甚少天灾,这些年来,已经富庶繁华,国泰民安,南压楚、越,北欺胡人,是为当世第一大国,常之华自小就在辽东那样的贫瘠之地,对这些也没有什么识见,队伍一过临海关不由就看得呆了,这里村坊的热闹程度都远超她家乡吉县那个镇子了。
常之华是辽东外乡养出来的性子,被这里的热闹给吸引了,哪里还坐得住马车啊,就向郑子轩提出来想要骑马在外面走,郑子轩虽然想随她的意,但是也知道入关之后,约束就要多一些了,于是考虑再三之后,就让她着了男装,然后随着自己一齐,缓缓骑马而行,先前郑子轩允了常之华骑马的时候,还有一些担心,但是等到常之华着了男装骑马,就和他并辔而行的时候,郑子轩美得都不行了,天天就和常之华两个骑着马而走,把什么事都给丢到脑后去了。
这一日大队人马将到浑河,这是中原第一大河,从这里过河之后,就是北齐国都汴阳了,由于这里是进入国都的最后一道防线了,所以这里被分成了三段人,设三位将军为都督,各带三万水军分守,而且三位将军都不是公侯家中的人,而是皇帝的亲信,除了皇家谕旨之外,谁得命令都不听。
小树拿着威武侯府的名刺去拜了守这里的中河都督衙门,请领了一艘大船,定在了明天上午起行,然后又定了驿站之后,这才回来回禀了郑子轩。
郑子轩也知道这里的规矩,没有说什么,就带着大家前往驿馆,才一进驿馆,就听里面有人高声叫骂:“威武侯府又怎么了?难道这驿馆他们住得,我们平武侯府就住不得?想当年我祖父受封平武侯的时候,他们家还只是粗兵一个呢,现在还压到我们的头上来了!”
小树当时就一变脸,向着郑子轩道:“小侯爷,您等着,我过去问问。”
郑子轩展臂一隔,道:“不必了,我们进去。”说完带头走进了馆驿大厅。
此时驿站的驿丞正一脸难色的向着一个飞扬的青年打躬做礼的道:“这位少爷,馆驿有规,只有领有官职的,才能居住馆驿的小院,没有这个身份的,都属借住,是不能住在小院里的。”
平武侯府最风光的时候,是第一位侯爷刘召初受封的时候,那时刘召跟着太祖打下,挣下了这个侯位,但是侯位不同于别的,这是要一代一代领兵才能辉煌下去的,刘召之后,三位侯爷都在少年的时候就染病去世了,没办法才由刘召的庶子刘俨接位,但是那年刘俨才四岁,跟本领不了兵,恰好那年又赶上太宗北征,就把平武侯府的兵马分出来了。
按规定,刘俨长大之后,要随军行动,立功之后,才能有机会把兵马领回来,可是刘家就刘俨这么一根独苗了,几位侯夫人过于宠腻,长大之后,竟然养成了懦弱无能的他地步,几次被管各路侯府兵马的枢密院片招都设法推脱了,到最后不得已经被召入军中,不要说立功,连战场都没有上,就吓抽了,没办法只能是回家养着,而刘俨之后平武侯府刘家的子孙,都是一代不如一代,先几个还能玩玩琴棋书画,附庸一下风雅,到了现在这位侯爷刘峙的手里,干脆就只剩下提笼架鸟,养倌狎妓了。
而且更可怕的是,刘峙生不出孩子来,按照北齐国律法,侯府无嫡,要立旁枝的话,非世袭侯府还好一些,减兵除爵,不过就是个普通将军,没有功劳,三代递减之下,也就什么都不是了,但是世袭侯府,却要有子弟受考,考过之后,暂为非世袭侯,若无功劳,递减除爵,这是关乎一个家族的生死了,平武侯府正面临着这样的危机,由于刘峙过于女色,已经风瘫在床了,三个月之内,还没有一个人能过了枢密院的大考,那就要被定为无嗣而除爵了,没办法这段时间刘家已经派出了六名子弟来枢密府受考了,甚至动用了关系,但是刘家的子弟实在是太不像样了,就连面子活都过不了,所以一直悬着,现在这个青年叫刘会,是平武侯府族人之中,武功最好的一个了,本来因为他的血缘过远,所以没有选他,可是现在没有办法,这才让他过来的。
刘会没有任何的官爵在身,所以到了馆驿之后,只能住在普通的房子里,但是刘会由于是刘家的希望,在家里的时候被捧得太高了,有点不知道自己的地位了,所以就为了这房子和驿丞吵了起来。
“少爷要去枢密侯府受考,只要过了,就能接封为平武侯,你这厮凭如何就说我没有官职!”
驿丞苦笑不已,这个时候,郑子轩带着人进来了,小树接口道:“这位少爷,你最好搞搞清楚,你要过了考之后才有官职,现在你可是什么都不是啊!”
刘会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小树,骂道:“哪里有你这么个奴才说话的地方!滚开!”
郑子轩向前一步,道:“若是他不能说话,那我在这里呢?”
刘会转头打量打量郑子轩,恶声恶气的道:“你又是谁?”
郑子轩道:“在下就是那粗兵之子。”
刘会脸上的肉一阵抽抽,别看他说得口气大,但是他自家知道自家事,别说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就算他能过了枢密院的武考,也只能侯府继承人,而且到手的侯府还是降为不能世袭的普通侯府,比郑子轩这个侯府世子,皇上的外孙要差得远了。
“哼!”刘会也不接郑子轩的话,就向着那驿丞道:“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小爷现在不和你们计较,等我从京里回来时候,再来和你说话!”说完招呼了身后的人就走,道:“我们不住这里了,去外面找客栈!”他是平武侯府的希望,平武侯府里给配了丫鬟仆役,跟班护卫一大堆,这里只给分了四间小房,自然没有办法住下,他说不通那个驿丞,只能到外面去找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