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堂堂涑禾宫主，还会对人下迷药。

顾瞒瞒醒来时，自己正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手脚还被长长的铁链给拴住，一动之下，发出呲呲瘌痢的响声，很是刺耳。

“涑禾宫主……”与之前不同，她现在已经有几分清醒，她的正前方，浮生宫的大宫主涑禾正盘腿坐在那里，本是闭着眼睛的，见她醒来，才睁开。

顾瞒瞒看着手上的脚链手链，忍着身上一阵一阵的疼痛，抬手，打量着此刻的自己。

“等会儿，我要为你施术，抽去你体内的那条魔脉，并去除你体内的魔气。”说着，他抬手一掷，丢过来一个东西，顾瞒瞒下意识地接住，原来……是一枚丹丸，他又道，“抽去魔脉其痛犹如油烹，此丹丸，可减去你大半疼痛。”

抽去魔脉，其痛……如油烹。

顾瞒瞒听言，手抖了一下，那颗丹丸从她的指缝滑落在地，滚了几圈，滚在她的脚边停住，她声音略带沙哑：“我……我有些口渴。”

“这里有水。”突然，从她身后冒出一个声音来，很是温柔小意。

顾瞒瞒却浑身僵滞了一下，她没动，也没再出声，空桐墨染就绕到她身前然后慢慢蹲下来，看着铁笼子里的她，他眸中的神色，她已经不想再去探看。

只是，他瞳孔中倒影出来的那个人，蓬头垢面脏乱得紧，再瞧瞧他，一如以往，连一片衣角都不允许有半分褶皱，顾瞒瞒整个人瑟缩成一团，双手紧紧蜷着腿抱住自己。

她突然想，她一个人……就是她自己的整个世界了。

他们之间，原来从一开始，就隔山隔海隔着万千荆棘，她要向他靠近，就会把自己伤的鲜血淋漓，可是，她其实很怕疼。

笼子里面伸进来一只手，手上拿着一杯水，顾瞒瞒舔了舔干裂的唇畔，抬手去拿。

不比他的手白皙干净，她手上，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她很难堪，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头怪异的野兽。

不过……她怎么样她已经不在乎了，再过一会儿，她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她接过，却不曾料想手上的铁链太过沉重，她没拿稳，杯子掉在地上倾倒洒了一些，不过应当还剩下一口，她实在是太渴了，又饿。从昨日到现在，她没进半点米粮。

她忙伸手把杯子拿起来，想喝那杯水，却被他抬手给制止，“阿瞒，那水已经脏了，这里还有，喝这个。”

“不脏。”顾瞒瞒掰开他的手，就着杯口喝下去，垂下眸子，想的，却是上一世的事，她一个孤儿，小时什么脏东西没有吃过？别人不要的她从地上捡来吃。如今这一世，好像比之前世并没有什么不同了。

一样艰难、孤独，糟糕透顶！

“好了，墨染，坐回去，要么你就干脆出去，她体内的魔气镇压不了多久就会苏醒，要抓紧时间。”涑禾宫主，永远可以置身事外做个局外人，“那丹丸我劝你还是吃了，否则吃苦的是你自己。”

“阿瞒，快把它吃了。”空桐墨染诱哄着她，“等熬过这一阵，一切就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