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空中散开了。
“哦,啊。”梁嘉正只能附和地点头,反应过来后赶紧解释:“其实医疗器械我也准备了,明天就能送过来。”
“今天晚上吧。”施亦停顿一下继续道:“不看到那些东西装上,我睡不着。”
梁嘉正目睹决定好的施亦上楼,半天才缓过来,满意地点头,不得不承认施亦对他儿子的感情让他动容。
而上楼的施亦当看到床上那熟悉的人影,眼神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嘴角平铺,慢慢坐在床边的地毯上,仿佛怕吵到人一样,将手机调了静音,全部手打字,向魏明星嘱咐所有的事情。
并提醒他明天将钢镚送来,不是她不相信梁嘉正,而是因为梁嘉正有两个家,他自己都顾不过来,又怎么能照顾好病人呢。
指挥人轻手轻脚地将所有东西都摆放好后,一夜也过去了,施亦让忙了一晚上的人都回去休息,也特意放了魏明星半天的假,所以去见降宇的时候,她找了从珺则陪她。
只因为她怕一夜没睡,精神不济,误了事。
而她们到地方的时候,降宇已经等在了包厢里,三人打过招呼后,各自落座。
施亦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我要查岳奇所有的事。”
“你是说那天出现在卦堂的那个道人。”降宇心里咯噔一下,他没有想到施亦提的是这个事,不过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像是看出了降宇的想法,施亦朝其提醒:“我是和寒家有仇,也想毁了寒家,但只要卦堂不再是寒家的就可以保留,而且你放心,我从来都没有觊觎过卦堂,现在让你帮忙,也是我帮你得到卦堂的报酬,卦堂和你都不是我手中的棋子,只要不惹我便可相安无事,以礼相待,各自安好。”
前提是不惹。
降宇拱了拱手,“好,我们就此说定,只是现在我虽然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卦堂的下一任堂主,却还是没有正式接手卦堂,做起事来可能会受拘束,这查岳奇的事情可能要些时日。”
从珺则眼睛一瞪:“什么意思啊,你在卦堂呆了那么久还能没点势力,说出去谁信啊。”
降宇赶紧朝从珺则解释,声音温和却不容置喙:“你应该也知道寒堂主在卦堂的霸道,这要查的人又是她的朋友,那人的修行之高一看便知,卦堂应该没有可以和他匹敌的人,寒堂主都拿不下来的人,更何况是我。”
从珺则在亲眼见了岳奇后,也知道其的不简单,她那天明显感觉到了那人身上传来的威压,想了想逼着降宇说:“那你总得给个时间吧,不可能让你无底线地拖下去。”
降宇沉思片刻:“一个月,我至少需要一个月。”
从珺则转头看施亦,寻求她的意见,因为她知道施亦的着急的是梁炎栩,她以为施亦肯定会逼的降宇更紧。
谁知道施亦托着腮打了个哈欠,焉焉地点头:“尽你所能吧。”
降宇认真地点了点头。
施亦想了想又问道:“寒灵至有没有又提让你娶寒晴霜的事情。”
降宇毫不隐瞒地点头:“有。”
“这个寒灵至还真是不死心。”从珺则嘟哝一句,满是对寒灵至的蔑视:“那你怎么回答的?”
降宇看了看面前两个风格各异的美女,自我打趣道:“我现在每天都会抽出一些时间用来相亲。”随后感叹道:“如果早知道我会遇到今天这样的难题,我就会早点行动,就不会错过唯一心动过的人了。”
“算人却不自算。”从珺则扁着嘴不屑地打击:“就你那思量再思量的性子,再好的女孩也会从你的手里溜走,做人呀就应该果断些,不过你拒绝娶寒晴霜这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帮你卜一卦吧。”施亦突然说,并拍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她心里没底,本来降宇和寒晴霜是一对的,现在她也不知道她的拆散有没有成功,降宇和寒晴霜的感情线有没有断,降宇的人生有没有偏离轨道。
“这个。”降宇自然知道如果答应了,可是把自己的人生交到别人的手里,这也是卦师的忌讳,所以他有些犹豫,而且他也心虚,怕被窥探到心事。
施亦经历了那么多,也算长出半颗玲珑心,一眼看出其的为难之处,泄气地趴在桌子上焉焉地说:“不愿意就算了。”
降宇的手指在腿上跳舞,犹豫:“可以,但是我想要提个要求。”
“就你事多。”从珺则不满地翻个白眼,她可是没有忘记被降宇抓住的那次耻辱,她可是很记仇的。
“说说看。”施亦淡定为之。
“这个吗。”降宇看向施亦,思量着道:“就是我正是成为堂主的时候,想要在卦堂给施亦你留一职。”
“那岂不是让施亦入卦堂?”从珺则也看向施亦,但见其并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显露在脸上才放心。
降宇赶紧摇手解释:“施亦既是从师叔的徒弟,她本来就是卦堂的人。”
施亦拦住要呛回去说的从珺则:“那不过是为了方便行事。”
看来她掉进他们自己挖的坑里了。
降宇沉吟片刻,妥协似的说道:“我说的是留,并不是施亦必须为卦堂服务,而是在卦堂有事的时候,施亦能看在情分上对卦堂的人有所照拂。”降宇侃侃解释,却也算是有远见的想法。
施亦没多做思考就同意了,这算卦吗,还是要本人同意了才好起卦,而且准确,其实她也完全可以在人的背后起卦,若不是为了帮人,还是少为之的好,那样对人和卦都有不敬。
将桌上的东西撤了,施亦将硬币投出,很快犹如花儿旋转的硬币在桌上平摊静止,形成新的卦象。
而看到卦象的那一刻施亦立刻眯起了眼。
降宇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看不懂施亦的算法,因为不管每一种卦都有自己的卦象,他所了解的只有卦堂的而已,但是因为入了这一行,对于时运这东西特别的敏感,他能感觉到卦象上迎面扑来的不好的气息。
“怎么了,你们都怎么了,他都成为卦堂堂主的接班人了,不应该是一个好卦吗?”从珺则没心没肺地问道。
施亦抬手就将硬币收了,冷笑着说:“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差的卦象。”
“什么,难道他这个接班人的位置会被人踹下来?”从珺则的语气里满是嫌弃:“那他也太没用了吧。”
施亦按住从珺则让她别说了,转身对降宇瞎说一气:“无关那事,这一卦说你可能要打一辈子光棍,不过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人既是上天的使者,也是与天抗命的人,我支持你继续相亲,千万别认命啊……”
说着拽起从珺则就走,根本不给降宇说话拦人求解的机会。
只是刚出门口,施亦整张脸和眼都冷下下来,阴沉犹如寒潭的冰。
上了车后更是赶紧催促从珺则赶紧开车走,食指抽筋般而急速地点在车门上,“噔噔噔”的小声犹如不停而连续地死按键盘上的删除键,仿佛要将其生生地戳一个洞。
终于从珺则受不了车里压抑的气氛,问道:“施亦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了,那个降宇身上到底有什么事?”
施亦深吸一口气,手上的小动作终于停止,说道:“字字背背字,犹予卦,下下,恩深成怨去,人事不须知。”
“然后呢?”从珺则问。
“卦象显示他不适合掺合事,所以关于让他查的岳奇的事情,我现在在想怎么收回才能不惹他怀疑。”
从珺则一边注意路况一边说:“我看呢他能查到就查到,不能查到我们也不要理会,等他受挫了,我们再以他能力不行,直接将他踢开就行了,根本不用费脑子吗?”
施亦笑笑:“现在也只能这样托着了,他那个人不坏,可惜了,可惜了……”
施亦的眼光看向从珺则,眼神发亮:“你们不是从小就认识吗,你给给讲讲他的身世和小时候的事情,我看看他这个败事的命格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