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卫六月努力让自己冷静一些,有些事,不能臆猜,特别是这种情况。
两人闻声吃惊地转头。
纪初六见到风尘仆仆的卫六月,先是面露惊喜地叫了声“哥哥!”,随后又很快像做了错事的孩子般不安地低头。
赫立川见到卫六月来了,眼神暗淡下来。他先礼貌地对卫六月打了个招呼:“易公子!”
再抚了一下纪初六脑袋,对他说:“初六,不要害怕,大不了我们回庄子,再也不出来了,他们也耐何不了我们。”说完退到纪初六身后的床边。
“你退下,我与初六有话说。”卫六月冰冷威严地命赫立川出去,他不喜欢他离他的初六这么近。
赫立川不为所动,稳稳地站在纪初六床旁,他只听命于纪初六。
“赫立川,下去吧!”纪初六说。
“人是我们绑的,是我们把他们关起来的,与初六无关,请不要责怪初六。”赫立川与卫六月对视,为纪初六辩解。
“退下!”卫六月看也不看赫立川,他深黑的眼眸只注视着纪初六。
当他见纪初六听到他再次命赫立川退下时,身体如受惊小猫般抖了一下,心都疼化了。
初六,你惧怕什么?我疼你都来不及了,何曾责怪过你?
待赫立川出去,纪初六便小声主动老实交待:“哥哥,我……我又闯祸了,我把太守大人和他的主薄还有官差都绑了,关了起来。知州大人来查问,我还借了哥哥的名义,吓唬知州大人。哥哥,对……对不起……我错了……”越说后面,纪初六说得越小声,还带些委屈的哽咽,他紧紧抓住被单,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哭。
卫六月叹气,“初六,不是你的错,”
他蹲下身,心疼地为纪初六拭去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轻抚他比早几个月前清瘦又苍白了许多的脸庞,说道:“是哥哥错了,我没有保护好你,总让人有机可剩构害于你,是我太无能了。”
“哥哥?”纪初六惊讶地看着卫六月,他怎么能这样想?
“不,哥哥,是我太懦弱了,还总是惹事给你添麻烦……”
“初六,是哥哥错了,我不应该让你单独流落在外,我应该把你留在我身边,好好守护你,不能再让人陷害于你。”卫六月温和地对纪初六说。
他见纪初六紧张抓住被单的两只手,露出的大拇指其中一只指甲有些长,另一只像是刚修剪过,床旁还有一把小剪子,便拿起小剪子,左手轻轻拍拍他那只还未指完指甲、把被单抓得都露出了青筋的手,示意他放松,然后握起,熟练地为他指起指甲来。
这也是对纪初六的一种精神安抚,用行动来说明他真的不怪他,让他不要紧张害怕。
“哥哥,你,不怪我?不讨厌我?”被卫六月握着手安抚,纪初六的心安定下来了些,他呆呆地问卫六月,有些不敢相信。
卫六月没有回答他,慢慢给他把指甲一个一个剪完。
满意地端详了一下被他修剪得整齐圆润的手指,确定没有遗漏,都光滑不刮手,卫六月这才放下小剪子,抬头宠溺地看着纪初六,用带着薄茧有力的大手轻轻抚顺他的柔发,把他的一边发丝绕到他耳后,哄着他,说:“我家初六很乖,是个无害仁善的好孩子,从来不惹事,都是那些讨厌的坏事来招惹我家初六,我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