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影惊讶地看着无冥焦急的样子,茫然不解地问道“老爷子,你说什么?什么女娃?”
无冥一脸懊恼惋惜,顿足叹气道“晚了晚了,她这会儿肯定没了,饿死冷死摔死,都有可能呀!”说着,他疾步欲往外走,摇摇头又道“不行不行!我还是去看看,或许她命大,还有一口气”
“老爷子,你可不能走呀!”夜影一把拦住他,对这个喜怒无常,脾气古怪的老爷子,他经常束手无策,焦头烂额,任由老爷子的性子横行。但现在可不行,庄主尚且卧床,不知是否痊愈?岂能由他胡来,想一出是一出!
“哎!你个木驴,怎么现在跟那小子一个德行?”无冥左窜右跳,居然被夜影拦的滴水不漏,不由勃然大怒,举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道“许是太久没收拾你,竟敢跟老夫叫板,让开!趁我还没发火,赶紧闪开,不然”
“老爷子,你就别胡闹!”夜影捂着被拍的发疼的脑门,吸着冷气道“庄主还未清醒,你若离开,万一有什么症状,该如何是好?”
无冥瞪眼横了他,返身瞧瞧风玄煜,伸手搭脉,遂抚须道“放心,这个臭小子现在无恙了,基本已经恢复,只是体力稍弱,内力虚乏一些!”
“那也不行,总之要庄主醒了再走!”夜影固执道“有什么事能比庄主安危重要?”
“你懂什么?事情总有缓急之别,臭小子已经没事了,他现在还未清醒只是内伤刚愈,难免虚弱。可那山上的小女娃不一样,耽搁了时间,连魂都没了!”无冥明白夜影向来一根筋,且只忠诚风玄煜,他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动,又吃软不吃硬的家伙。他拉着夜影,耐心地讲道“我跟你呀木头驴,那女娃为了你家庄主连命都不要了,从后山险峰瀑布跳下。震伤了五脏六腑,那双娇嫩的小手更是伤痕累累,要不是老夫恰巧抄小道经过那里,拼了老命冲上瀑布半道截救了她,旦凡落下,浑身都散了,哪有命在?”
“老爷子,你这说的那儿跟那儿?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夜影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如坠五里云雾之中。“你是说从后山险峰瀑布救了个人?可可这跟庄主又有什么关系?怎么扯上的呢?”
“刚刚才赞扬你觉悟开窍了,怎么一转眼还是木头驴,她是为你家庄主寻了短见,懂了吧!”无冥咬着牙咯咯直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造孽,这小子还真造孽!害的那般可人的姑娘枉送一条性命,唉”
“老爷子,哪有什么姑娘?莫不是你误会了?硬要扣在庄主头上?”夜影听了好一会儿,终于从混乱中理出一些头绪,摇摇头,果断道“除了苏姑娘,谁都入不了庄主的眼。”
“苏姑娘?她是原先在月国的那个女子?”无冥突然想起还有这桩子的事,脸色一沉,有些不悦道“那女子一身邪气,老夫当时救她的时候,还留了一手,以免后患。这个臭小子,眼光也太差了,放着心心念念他的姑娘不要,反倒瞧上心术不正的女子?”
“老爷子你放心,不是那个!”夜影经他一提醒,也想起这茬,笑着道“是另外一个!你还没见过。”说着他顿时笑容尽失,黯然道“这会儿下落不明,庄主才这般忧心!”
“你说你家庄主喜欢的姑娘另有其人?”无冥有些不敢置信,一脸疑惑。“他真的有喜欢的人?”
“嗯!”夜影皱眉叹气道“前阵子庄主亲自飞鸽传书,是让老爷子回来参加庄主大婚的,谁知道事情变成这样”
“大婚?我我家小子要耍成亲了?”无冥惊喜万分,想起灵曦,眼眶泛红,心里又伤感又激动,一把攥住夜影,道“快说,现在是怎么回事?”
夜影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无冥听着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脸色凝重肃严。他沉吟不语,来回踱步,半晌,才喃喃道“无熵剑是上古邪物,它威力自然无法估量,只是,煜儿拼尽全力制服它,它既已回归原处,为何会使碧琼湖干涸为峰?那位苏姑娘怎会消失了无影无踪?沉入碧琼湖究竟会飘往那里呢?碧琼湖贯通天晏峰后山”
无冥倏地停顿脚步,怔怔自语“后山后山?难道是险峰瀑布?”他猛地惊声道“那女娃是苏姑娘!”
“什么女娃?”夜影急忙上前问道。
无冥挥挥手,不耐烦道“哎呀!现在跟你说不清,再不去那女娃,不,苏姑娘就没了”他的话未落音,眼前人影一闪,拦住他的去路。
夜影惊呼道“庄主!”
风玄煜深沉的眸光死死盯着他,沙哑着声音夹着焦虑“你见到她?”
无冥心里一惊这小子还真是挂念这个苏姑娘,都伤成那样,还顾着这个苏姑娘!“你怎么起来了?醒了也该休养几日”
“你都底在那儿见到她”风玄煜几乎失控,冲着他怒吼着。
无冥心头一震,闪躲着眼神,嗫嚅道“后山险峰瀑布”
风玄煜未等无冥说完,疾速掠身飞奔而去,如一阵狂风顷卷。
“哎呀!煜儿”无冥懊恼焦急地追赶出去。“刚缓过劲,你就运用内功,不要命了”
待夜影反应过来,二人都不见踪影,他怔了怔,遂飞快冲出逸轩楼,奔向沧鸿庄园。
风玄煜一路提气狂奔,不消片刻来到险峰瀑布底下,仰望着倾泻而下的白茫茫一片,他慌乱地叫唤“若儿若儿”巨大的瀑布冲击敲响声,如千军万马奔腾,他嘶哑的声音很快被淹没了。
紧随其后而来的无冥气喘吁吁,他急忙扯着狂叫的风玄煜往下游方向走,带到深溪旁边的小山丘,探头一望,心里顿时凉了石板上只剩他的黑斗风孤零零放置!
风玄煜心头一震,似乎明白什么,距石板两步之遥,他却无力上前。目光空洞地望着石板,心,一点一滴往下坠,坠入无尽的黑暗。从头到脚,瞬间浑身冰冷,那是一种濒临绝望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