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通过地下暗河,池长明的人势必要路过这间石房子。
而我所担心的事,也终于在他们逐步靠近房子的时候发生了。
房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地苏醒,皆是诧异于那不可思议的声音。
“他们来了。”泥人张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冲着早已知晓一切的藏离山低声道。
在敌人面前,张家的人能保持沉默,而吕家便截然不同了。
白修文相继也明白了外面发生的事情,冲着吕成骜耳语一句,“少爷,咱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外面。”
吕成骜脸上一喜,“那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出去。”
白修文摇摇头,制止了吕成骜的举动,拿眼神儿扫了一眼藏离山,担忧地道,“只怕他不会让我们出去的。”
“我忍心吞声地才找到他们,谁也不能拦我,我必须出去。”吕成骜哪里肯听白修文的劝,不由分说地想冲出来。
而这一次,白修文是铁了心的要拦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劝阻道。
“那个坤二爷不是善茬,也不好惹,不如这样,我有一个办法……”
白修文细如蚊呐的声音,几乎是在吕成骜耳根子上说的,听得后者眼睛里放起了光,连着点头。
泥人张这边也做好了嘱咐,替代了我的位置,守在门口,不停地用手势报告着池木两家的动向。
湖水表面的一片祥和,终究因为冒出来的浑水而不复存在。
“我要出去。”一道不是发疯,胜似发疯的声音,在吕成骜的前面响起。
“四狗,你别闹。”吕成骜故作生气地骂道,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分明是在演戏给我们看。
“少爷,咱们要找的人就在外面,你等得了,我等不了,我一定要出去……”四狗头也不回地道。
被称作四狗的人,看着很精瘦,留着中分头,额头上有一个痦子,强装出来的镇定被眼神儿里的慌乱出卖了,拿着一把不知道有没有上膛的枪,瞪着我们。
泥人张看了藏离山一眼,面色难看地喝道,“谁也不准出去。”
“泥人张,你可答应过我们,现在找到了他们,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四狗的枪口立马指向泥人张,这可让大脚慌了神,连忙也掏出了枪。
“你再指着我们老大,信不信我一枪毙了你……”
平衡一旦被破坏,便会被难以想象地倾到下去。
外患未平,内忧又起。
这场闹剧,很难想象该怎么收场。
“大家都别动气,好好说。枪声一响,他们肯定会听到的。”白修文连忙打起了哈哈,而他显然是提醒我们,占据主动的仍然是他们。
“师爷,你给评评理。”四狗见到有白修文撑腰,立马有了底气,趾高气昂地道,“张家答应帮咱们找到他们,如今他们就在外面,却又把咱们拦在里头,不放咱们离开,这天底下有没有这个理儿?”
泥人张皱了皱眉头,轻声道,“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我会带你们找到他们,但不是现在……”
“你现在食言,以后肯定还会继续食言,你让兄弟们怎么相信你?”四狗得寸进尺地道。
“你不用跟他废话。”我摇了摇头,毫不留情地点破这场戏,“当家的不不敢说话,只好派个传话筒出来,来试一试咱们的底线。”
泥人张恍然明白过来,冲着四狗喝道,“回去告诉你们当家的,有我守在这儿,我不开口答应,谁也别想出这个门。”
被我点破了心思,吕成骜、白修文和四狗脸上都很难看。
在白修文的眼神儿示意下,四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这跟我们少爷没关系,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泥人张,别以为你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今天,我就是要出这个门……”
或许是手拿着枪,四狗越说越有底气,声音也提了起来。
再这么下去,外面的人肯定要听到了。